暗了下去,只有院外的天空帶著點即將步入黑夜的微光。

不明顯的暗光投進了屋,能模模糊糊看見屋內的輪廓。

長廊下燈籠已經點起來了,幽暗的屋內傳來曖昧的舔舐聲。

“鳳鳴,是我的錯……”黑暗中,傳來趙寧略微有點喘氣的聲音:“我不該……”

“我知道……”徐鳳鳴打斷趙寧的話:“我沒生氣。”

趙寧最終還是沒扭過徐鳳鳴,老老實實留在了大安城。

只是他不放心徐鳳鳴,要派人去保護徐鳳鳴。

徐鳳鳴也沒拒絕。

幾天後,徐鳳鳴跟姜冕一起出了大安城,在大安城外的玉山下分道揚鑣。

一個回了東郡,一個回了玉山。

姜冕身上背了個包袱,下了馬車,姜冕轉身看著徐鳳鳴:“鳳鳴兄,我們就此別過了。”

徐鳳鳴坐在馬車內,撩開車簾看著姜冕:“子敬,你要照顧好自己。”

姜冕點頭:“鳳鳴兄,你也是,一定要保重身體。”

徐鳳鳴頷首。

片刻的沉默過後,姜冕突然笑了笑:“那麼……永別了。”

徐鳳鳴也笑了起來:“子敬,永別了。”

姜冕轉身,揹著個包袱獨自上了玉山。

徐鳳鳴坐在車內,直等到姜冕的身影隱在山林裡。

“走吧。”徐鳳鳴放下車簾,坐回車內。

車伕駕著馬車,走向另一邊。

遠處的道路上,一隊人馬整裝待發,默然無聲地矗立在道路兩旁。

待馬車回到道路上後,那群人馬立即訓練有素地整隊,整齊肅穆地將馬車圍在道路中央,緩慢地去往天際。

微風習習,落日映在天邊,橙紅色的光芒自天際傾瀉而下,斜斜地掠過天際,掠過群山,落在這蒼茫的大地上,將萬物都染紅了,給這整個大地渲染了一抹悲涼的意味。

徐鳳鳴迎著夕陽,自落日餘暉中離開了大安,離開了趙寧。

這一走,就再也沒回來。

姜冕獨自一人回了玉山山洞,這裡以前是鄭琰的家,現在是他和鄭琰的家。

他回家後,先是把包袱裡面的東西收拾放好。

那包袱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他給鄭琰寫的信,還有那個曾經被他摔成碎片,又重新黏起來的葫蘆,以及幾件換洗衣物。

姜冕把東西放進石櫃子裡,又將給鄭琰寫的信小心地裝起來,最後撿了些柴回來,學著鄭琰的樣子點了堆篝火。

他坐在洞口,聽著洞內篝火發出的爆炸聲,看著陽光一點一點消失,看著這個世界一點點沒入黑暗。

最後一縷光消失的時候,姜冕終於起身,回了洞內。

他沒什麼胃口,沒有弄東西吃,鋪好被褥後便坐在火堆旁對著篝火發呆。

那上下跳動的火焰漸漸凝成了鄭琰的臉,鄭琰看著他,一個勁地笑。

“殿下,我好想你啊。”

恍惚間,姜冕似乎聽見了鄭琰的聲音。

他愣了愣,看見鄭琰朝自己走來,半跪在自己面前,認真地訴說著自己的相思之情:“殿下,我好想你啊。”

姜冕笑了起來,伸手去撫摸姜冕的臉,結果卻摸了個空。

姜冕一怔,緊接著手上傳來灼痛感,姜冕這才如夢方醒,猛地撤回手。

接下來,姜冕便一直生活在洞裡,再也沒有下過山。

他每天都在思念中度過,每天只做兩件事,想鄭琰,給鄭琰寫信。

他不知道自己在這洞裡待了多少天,只是在毒發時日漸加重的痛苦中察覺到了時間的流逝。

等姜黎的藥完全失去作用的時候,又是冬季了。

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