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傷心,雖然我死時也不知你會不會難過。但是,清洄,現在我後悔了,你一定要好好活著,活的長長久久的,在我走之後的很多很多年以後,在你忘了曾經還有我這麼個傷你至深的人時,還能活的好好的。

無需銘記,只要我曾經出現在你生命裡,足矣。

永遠愛你的顧松知 絕筆

顧松知走了,毫無預兆的走了。

口口聲聲說愛他,卻連生命最後的時刻都自私的不肯留給他。

不是沒想過要追過去,只是終究沒邁出這一步。

陸先生說:“尊重他的決定吧。”

尤清洄決定尊重他,既然他想逃,不願見他,那他,應當成全他。

顧松知走了,花母穀日升日落,忙忙碌碌,似乎沒什麼變化。

只是,偶爾,夜深人靜,心緒澎湃時,會想起他,在做什麼?過的好不好?會不會撐不久只是離開他的藉口?

他寧願他在騙他。

羅度說:對一個人的眷戀有多深,就看他離開後多久你才能放下他。

好像有點道理。

殷傲遺還是那樣,瘋的時候,誰也不認識,只知道犯傻犯痴嘴裡念著“尤兒對不起”,稍好一點的時候,也只識得尤清洄,一直黏著他,把所有他認為好的都捧到他面前,包括他的心。

無論尤清洄理或不理,都保持著一腔熱忱,誠摯真純。

尤清洄問過陸先生,殷傲遺到底還能否恢復神智,陸先生只給他留了意味深長的一句,“說不好,也許明天便會清醒,也許永遠都不會醒。”

這樣,也好。他想。

他知曉自己性子軟,如若殷傲遺還清醒,這樣成日在他面前軟磨硬泡,說不準什麼時候,他便妥協了……瘋了傻了,還能麻痺自己,只是小孩子的玩鬧。

其實尤清洄自己也知道,瘋傻時說出的話,才最真。

直到有一天,陸先生突然跑來告訴他,說是找到了醫治顧松知的法子,只是要一直吃藥,終生便只能成了藥罐子,而且武功也會慢慢退化,走歪路習來的內力會盡數還回去。

雖不是十全十美的法子,但好歹能保全性命。

陸先生說他現在便出谷找顧松知,給他治,尤清洄想跟著一同去,被陸先生勸住了。他說,顧松知若想來找他,自會過來,若是不願……

尤清洄懂了。

能保住性命就好。壓在他心頭的沉重大石總算沉了下去,整個人一下輕鬆了許多,笑容也真心了。

尤清洄不知道的是,這一切,是顧松知走之前與陸先生早就商量好的。

根本就沒什麼挽救的方法,從前沒有,現在也沒有。只是,直到他屍骨腐爛,直到他轉世投胎,尤清洄也不會知道。他只會以為他沒死,只是不願再見他,所以一直不來找他。

怨恨也好,不在意也好,總好過一直負擔著。

這是顧松知的愛,只可惜,尤清洄或許,真的,永遠也不知了。

風吹過谷裡,吹走紛愁的思緒,吹來遙遠的希望。

尤清洄望著遠處的天,澄澈如練,紅塵的浮華在她的映照下,也自慚形穢,顧松知,你在做什麼呢?

會不會,想我……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開始分流了,會有兩個結局。先寫和宮主在一起的,再寫和盟主在一起的。嗯嗯。

☆、六八章 摯愛一生

顧松知走後半年,花母谷似乎依舊是那個樣子,眾人各司其職,幾天聚一次,殷傲遺痴痴傻傻不知人間悲喜,眼裡仍舊只存著尤清洄一人。

變化最大的大概是幾個孩子,孫潛和顧行嶽結伴前去聞名江湖的古老門派拜師學武,尤小洛被尤清洄好吃好喝的供著,個子抽高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