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歸附一方勢力,成為打手,要麼,佔個山頭成為山匪,美其名曰:自立為王。

又因為南方富庶,山林居多,郡縣衙門哪怕知道有山匪,也無法找到,就算被找到,只要往大山裡一鑽,衙門也只能乾瞪眼。

於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大軍南下剿匪便成為了一種習俗,每過三五年就要南下一次,不僅能夠讓新兵見見血,還能順便賺點外快。

哪怕沒有皇帝旨意,也會進行,今日之所以上奏,無非就是讓秦風背鍋,因為這次與以往的剿匪不同,這次南下剿匪的真實目的可不是匪。

可第一次執行,便被秦風這個十年未出宮門的傀儡皇帝得知,必然是有人通風報信。

北方士族必然不會這麼做,這件事對於北方士族只有益處,沒有害處。

那唯一剩下的懷疑物件,就是艾農,這個知道他們謀劃,且自稱錯生涇南,應為士族的人。

面對周齊虺憤怒的咆哮,艾農只是微微一笑。

“周尚書這是何意?艾農身為大夏王朝御史大夫,自然要替陛下著想,何來站隊皇室一說?又何來引狼入室一說?你我本就是大夏皇室的臣子,莫非,周尚書還有其他想法?”

聽到艾農如此說法,周齊虺反倒冷靜下來,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臉上也是帶上了笑容。

“此言差矣,並非我有其他想法,而是身為臣子,自然要有臣子的覺悟,身為御史大夫,你享有監察百官,對陛下警醒之職,貿然與陛下親近,本官怕艾大人會忘記自己的職責。”

“勞煩周尚書費心了。”艾農皮笑肉不笑的轉過身。“我自然記得自己的職責,但陛下如此聖明,這警醒之職不提也罷。”

“若是周尚書無事,那便告辭了。”

艾農笑呵呵的帶著一眾南方世家官員離開,心裡美滋滋的,這一局,南方世家贏了。

而周齊虺則是死死盯著艾農離開的背影,直至艾農消失不見。

“大人,還要繼續麼?”一名武將小聲詢問。

周齊虺轉過頭,臉上哪裡還有憤怒,有的只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繼續。”

周齊虺只說了兩個字,便腳步輕快的離開。

北方士族官員面面相覷,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們還是準備找個地方,商討接下來的計劃。

……

偏殿內。

“……陛下,只有這麼多。”影一把退朝後發生的一切,原封不動的複述給秦風聽。

秦風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今天突然的退朝倒也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早就商量好的。

為的就是在退朝後能夠探聽到一些有用的訊息,不說背後謀劃之人是誰,至少也要知道其中的風險在哪。

或者說,需要解決誰,才能暫時穩住南方的局勢。

可從影一的彙報中,他沒得到任何有用的資訊。

說艾農傻?暴露的如此之快,如此徹底?

秦風不這麼認為,能夠坐上御史大夫之位,距離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僅有一步之遙的人,光有背景怎麼行?這文武百官誰沒有背景?

他不信北方士族真的是鐵板一塊,哪怕是鐵板一塊,以南方世家的財富,還不能在鐵板上鑽個窟窿?為什麼要暴露自己?

再說這個周齊虺,城府如此之深,憤怒,微笑,輕鬆……

誰又能保證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哪個是做給別人看的?

或許,真的被破壞了計劃,又或許還有其他計劃,至少他從隻言片語中找不到正確答案。

但有一點他能夠肯定,那就是南方必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