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頓時發出一陣驚呼。

百姓們紛紛大著膽子去季蘊,皇后居然也來了邊境?

陛下來就來了,天子親征之前也有過,不算十分稀奇。

但皇后隨大軍出征的,還真是聞所未聞。

周威更是震驚:“皇后——竟是皇后這哦,末將周威,見過皇后。”

說著他又要跪下。

季蘊忙阻止他:“周將軍不必如此,地上溼冷,這禮便免了。”

周威不肯,執意跪下行大禮:“這是末將首次見皇后,萬不可缺了禮數。”

他身後之人也跟著跪下。

這次他們也不嫌冷了。

有生之年,能在荒涼的邊陲見到皇后,夠與人吹噓了。

季蘊無奈,聶弗陵輕輕捏她的手。

“好了,都快起來。皇后憐惜臣民,你們雪中相跪,她於心不忍。”

周威心中十分寬慰,陛下的這位皇后他瞧著很好,堪配於陛下。

“陛下,下榻之處已經準備好,請移駕。”

風雪中,聶弗陵與季蘊相視一笑,攜手上車。

奚望催何懷信上車:“何老弟,你愣著幹嗎啊?快走啊。”

何懷信跳上車。

曹將軍騎馬而過,他衝兩人喊:“我說,車上的老神棍和小白臉!你們就這麼怕冷?下來騎馬走啊。”

何懷信吸氣:“乘車就是小白臉?你倒是去陛下面前說啊。”

曹遇不上他的當:“你個小白臉,一肚子壞水。”

他看了看前方的馬車,嘀咕道:“你們瞧見陛下剛才那作態了嗎?他多神氣,炫耀得不行!”

何懷信大笑:“可不是陛下好像在說:霜州城的百姓快看,她是朕的皇后,朕的心肝小寶貝。”

奚望搖頭失笑:“二位,差不多得了。別再編排陛下與娘娘。”

曹遇想起一事:“我說奚大夫,你還記得上次那個李小娘子嗎?陛下回宮後,她去了哪裡?”

可憐的曹遇,至今不知李小娘子是誰,只當她是陛下一時尋歡所得。

奚望當然不會告訴他實情。

他打著哈哈:“李小娘子?有這個人嗎?曹將軍別是記錯了吧。”

曹遇急了:“奚兄,你不會是忘記了吧?就陛下中箭毒那次,她,她嘴對嘴給陛下喂藥——”

何懷信來了興致:“還有這事?你具體說說,要有細節,有助於奚兄記起。”

聶弗陵與季蘊的下榻處離官衙不遠,周威知道陛下要來,已令人將院落收拾出來。

季琅之一直跟著他們車駕後,生怕季蘊有什麼閃失,眼下他正在院子裡四處轉悠。

屋裡燒了炭,但霜州寒冷甚於洛陽,便是燒了炭,也沒那麼暖和。

季蘊不在意,住屋裡總比營帳強多了。

她指揮紅袖等人將物品歸置好,又去外面看雪。

這個院子十分寬闊,石牆青磚,開闊大氣,別有簡樸疏朗之意。

季蘊與聶弗陵走到院中,打量著院中陳設。

“陛下,你以往來霜州城,下榻在何處?”

聶弗陵眼神黏在她身上:“也是下榻在此。但不像眼下有皇后陪著。”

季蘊矯情起來:“哦?彼時燕王殿下身邊可有佳人相伴?”

“朕那時想的都是邊防擊敵,或是去看屯田,還有京中——”

季蘊瞭然,他還得關注著京中情況,謀劃著登位,他可真忙。

聶弗陵以前都沒細看過這院落,今日有季蘊在,他也有了觀賞之心,兩人就這麼悠然在院子裡賞起景來。

周威知道聶弗陵要來,早為他準備好了一應用俱,但他沒想到皇后會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