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恩惠養育,自當盡……本分。”

“既然如此,你當初何必勸我行卷入仕?”謝逸對此頗為不解。

杜惜君低頭道:“我私心自然是想與三郎長相……廝守,平淡度日,但阿爺(謝父)臨終遺願,希望你入仕,我怎能為一己之私,而枉顧他老人家的遺願呢?

何況你落水之後,與以往大不同,變得聰明也有本事了,想必你自己也不願意埋沒了才華,所以……”

“原來如此,後來到洛陽你那般拒人於千里之外……”

“我原本想著你得刺史欣賞,在陳州為官已算不錯,不成想你才能出眾,竟直達天聽。”杜惜君輕聲嘆道:“去洛陽以後我很害怕,一來是擔心我的身世連累到你;二來,我是害怕……”

“害怕我知曉內情後,覺得你是個累贅禍害,拋棄你,甚至向朝廷告發是嗎?”謝逸不悅道:“你不會將我想的這般不堪吧?”

“沒……三郎,我只是害怕,害怕失去你,也怕毀了你的前程,危及的安全。”杜惜君靠上前來,低聲抽噎。

“好了,沒事了!”謝逸本來責備幾句,見佳人落淚,又哪裡忍心,柔聲安慰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是你拒我於千里之外就可以改變的。

你說你傻不傻?憑白蹉跎了那麼多時光,折磨自己折磨我……還好現在開竅了,否則等我們都白髮蒼蒼了,後悔都來不及。”

“嗯!”杜氏含輕輕點頭,低聲道:“對不起,我早該告訴你的,是我犯傻了,我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

謝逸皺眉道:“你是沒想到那誰突然出現吧?”

“啊,他……”杜惜君以為謝逸心生誤會,慌忙解釋道:“三郎,莫要誤會,我與他沒什麼的……”

“當然沒什麼了,你隨母親出逃時不過才幾歲,縱然是青梅竹馬的玩伴,想必印象也淡了。”謝逸笑道:“所以你不必緊張,我只是想問問,救了你我性命的恩公到底是何許人也?”

“看他身量,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杜惜君略微沉吟,輕輕吐出幾個字來。

……

豐樂坊,鄭宅!

這裡是已故通事舍人鄭仁基的府邸,如今則僅僅是鄭麗琬的香閨所在。

侍候梳洗的侍女們剛剛退下,鄭麗琬正坐在銅鏡前卸妝,身後驚魂未定的阿碧卻顯得很是不安。

“娘子,今日太嚇人了。”

鄭麗琬卻神色如常道:“是啊,刀光劍影,殺人行刺,確實嚇人。”

阿碧設想道:“今日的運氣實在不好,如果不是車轅損壞,我們能避開的……”

“是嗎?”鄭麗琬搖頭道:“那段路,我們和東宮車馬的路線一致,太子在我們前面,車轅不壞,跟得更緊,刺客到來,我們能躲過?”

“如此說來,我們遇到謝學士是幸事?!”阿碧輕輕一笑,旋即又皺眉道:“可是我們坐著謝學士的車也遇到了刺客,多虧了那位遊俠仗義出手……”

“可是……”言及此處,阿碧突然疑惑道:“娘子,回程時遇到大理寺的孫少卿詢問,您為何要堅稱什麼事都沒遇到,和謝學士一起相安無事,直達啟夏門呢?”

“記住了,事情就是如此,什麼都沒發生,千萬莫要胡言亂語。”鄭麗琬再次厲聲叮囑,然後輕聲道:“如此,他才能少些不必要的麻煩。”

“他?謝學士嗎?”阿碧笑問道:“娘子為何要冒風險偏幫著謝學士呢?”

“這個……”

不等鄭麗琬回答,阿碧便猜道;“是因為娘子欣賞他的文采,喜歡他的詩文?還是因為他是第一個敢與娘子同車而行,私下接近的男子?還是遇到危險時,謝學士主動擋在娘子身前之故?”

“你……”向來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