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覺得自己比動物們要高階,所以我們不由自主地想要否認那個‘我們不過是單純地人種傳遞的樞紐’的現實。

在這個前提下,作為自以為比動物高階,實際並不比動物高階的人類,我們某一個個體的生死存亡對這個天地日月,浩蕩乾坤來說根本沒有意義。

也就是說我們活著便只有一個目的:去死。

眼下童童夫婦不過是比我們早一步實現了人生的目的而已,所以敢問你們這哀慼的神色是出於對自己失去的難過,還是對他們的妒忌?”

良久的沉默之後,裴解乾巴巴的開口:“你這安慰很有效果,不過下次還是儘量別安慰別人了,影響你氣質。”

“丁衣,我們繼續說說你的網咖。”

“哦,對,網。”丁衣極力迎合著裴解,用歡快又儘可能平常的聲音,慌亂地說。

“你們聊吧,我出去轉轉。”董小英嗤笑一聲插話道。

丁衣想勸阻,被裴解制止了,因為她清楚地看到了董小英心底的悲傷。

別人眼中的我不是我,我眼中的我也不是我,我眼中的別人才是我。

相比於失憶的裴解、看透世事的裴忠和被收養的丁氏兄妹,失去了唯一能說得上話的血親知己的董小英,才是最需要用那樣無情的理智武裝自己的人。

可是我們總要給傷口癒合的時間,否則再無情的武裝也有破碎的一天。

“那些持有玉佩的掌櫃你可都曾見過?”眾人目送董小英離開後,裴解一句話將他們拉了回來。

“我們半年前去見的林掌櫃就是金陵的玉佩持有人,但是其他的掌櫃,我們從未見過。”

“那之前你和他們都是怎麼聯絡的?”裴解奇問。

“這玉佩雖然拿到許多年了,但是半年前持玉佩去見掌櫃,卻是第一遭。”丁衣臉上訕然。

裴解腦中靈光一閃:裴緣山之前一直都是在佈局,在一個又一個地方埋下樁點,如果他有什麼意外,後人——不論是董小英還是裴解——都可以用玉佩啟用這張網。

可是他佈局的用意何在呢?這世間有什麼東西,需要他如此大費周章地織這麼大一張網呢?

“我需要見他們。”

“什麼?”

“你要見誰?”

丁氏兄妹齊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