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和古典的臉上滿是訝異之色,有些話想要脫口而出,話說到一半卻又匆忙改口:“不,我不認識什麼裴家人。”

只是,匆忙間改口的這句話,不僅沒有讓她感到安全無虞,反而讓她更加懊悔不迭——果然什麼都不說才是上佳方案。

裴解聞言卻是滿意地一笑:“嗯,不認識!”

然後坐回到原位,再不說一句話。

車廂內再次陷入沉默,沉默的時間越久,和古典的心裡越慌,她對剛剛才透過自身得到的教訓——“什麼都不說才是上佳方案”——的信念感逐漸崩塌,直到她張口的那一瞬間,這份信念感顯然已經化成了齏粉,消散得無影無蹤了。

和古典先是說:“要說裴家,我只聽過裴章武。”

裴解閉著眼睛,勾著嘴角,似笑非笑。

和古典接著說:“哦,對你也是姓裴的,一樣的令人討厭。當然姓林的那家最討厭,因為他們竟然敢收留你。”

裴解閉著眼睛,勾著嘴角,似笑非笑。

和古典又說:“他們都說你失憶了,那裴章武和董陟那兩個漢人崽子留下的東西,想必你也沒什麼興趣了。”

裴解的睫毛幾不可察地抖動了一下,卻依然閉著眼睛,勾著嘴角,似笑非笑。

和古典咬了咬牙,裝模做樣地說:“哎,忽然想起來,我似乎……好像還真接觸過其他姓裴的人。”

裴解平靜地睜開眼睛望向她,片刻之後再次閉上眼睛。

和古典的神色從得意轉為憤怒:“怎麼,你不感興趣了嗎?原來你這件事對你來說,也不過如此嘛。”

裴解閉著眼睛,語氣淡淡地道:“你在撒謊。”

“呵,我在撒謊?”和古典的語氣中滿是鄙夷和不屑:“你個沒見過世面的賤種,你怕是都還不知道裴家有幾房吧。”

“哦?”裴解猛地睜開眼,目光中是流溢的好奇與興趣。

可是此一字出口之後,就又很快地止住了嘴巴,收回了目光。

可是和古典卻像是得到了極大的勝利,她先是狂笑了一番,隨即洋洋得意地嘲笑裴解說:“虧你還自稱姓裴,卻連自己的家族都不瞭解。你們漢人不是最講究祖宗嗎,你說你裴家的祖宗要是知道有你這樣可悲可嘆的不肖子,會不會氣得從棺材裡爬出來?”

“裴家不是我的家族,更沒有我的祖宗。”裴解語氣生硬地回應。

“哈哈,這個否認不錯,有理有據,證據確鑿的樣子。可惜啊,血脈這個東西,它不以你的意志為轉移,除非你能像哪吒那樣削肉還母、剔骨還父,否則你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你是裴家的種的事實。”

“只要我不認,你這張破嘴怎麼說都和我無關。”

“你不認?你確實想要不認,因為他裴章武根本就是犯了族規,偷了家族的機密逃出來的,你們當然想著不認。可是裴家會因為你簡單地一句‘你不認’就放過你嗎?

不,不會的。他們會……讓我想想他們會怎麼對待你……沉塘?火燒?……哈哈哈……”

說到最後,和古典的語氣中滿是幸災樂禍。

裴解木然地看著她,等她笑夠了,才輕描淡寫地說:“我命由我。”

“什麼,你命由你?哈哈哈,真希望你見到裴章雲的時候也有勇氣這麼說。”

聽到和古典這話,丁衣的臉上猛地湧上一股喜色,好在裴解及時踹了她一腳,才遮掩了過去。

而裴解則狀似倔強地說:“不論見到誰,我就是我,我都有底氣正面面對。”

說完這句話,裴解一臉惡意地譏笑道:“更何況,我現在還是大遼國的嫡長公主。”

和古典的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可是她正想去抓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