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嚶嗡嗡的討論聲越來越大,裴解暫時沒有一招制敵的方法,只能就著顏玉的話,見招拆招:

“你說我巧言蠱惑,那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自然是要把我山寨據為己有。”

“哦,你的山寨嗎?”

“我是說,我們蒲渠山寨。”

“好,我們就權且認為你是出於公心。

試問,現在的蒲渠寨有哪些好處,如果我接管了蒲渠寨又有哪些顯而易見的壞處?”

“這……我……你只是為了奪得蒲渠寨的權力罷了,哪裡還管什麼好處壞處。”

“那好,我再問你:權力重要,還是性命重要?”

顏玉不知道裴解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害怕被裴解利用了,支吾著不敢發聲。

裴解卻不管他,接著說:“在你看來,權力是性命的護身符對嗎。如今這種情況下,只有權力在手才有機會活下去?”

顏玉眨眨眼睛,好像還真是這樣,自己就是這麼想的。

可是他不敢說,因為他知道裴解肯定想好了後招等著他。

“可我和你的想法不同,在我看來,這世上沒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

“哼,你撒謊。如果你真的覺得生命最重要,那為何明知道私制軍械是必死的罪過,還要以蒲渠寨首領的身份去和官府談判?你這不是在找死嗎?”

顏玉笑容中的嘲諷,張狂的如夏夜的熱風,席捲到了每一個人的臉上。

“對,我是在找死,但這很值得。

如我剛才所言,我爹爹在建立靈寶閣時,是將擁有和我手中這紋樣相同玉佩的蒲渠寨當成自己的孩子,要以自己的性命終身守護的。

我身邊這位,就是看著他長大的老管家,他早早地為蒲渠寨的山眾安排好了退路,並請這位在感情上如同自己父親的人,十數年如一日地,孤身一人在不見天日的棲雷洞中駐守。

現在他不在了,我身為他的後人,要繼承他的遺志,以性命去換蒲渠寨的安全,這有什麼情理不通之處嗎?”

“不,不可能!你胡說!你嗚嗚嗚……”

見山眾已經不會再被顏玉的聲音所幹擾,史延明及時地堵上了他的嘴巴。

山風撲簌簌地穿過,吹皺了所有人的心湖。

裴解深深地看了眾人的眼睛,欣慰地笑了笑。

忽地向前一步,撩袍跪地:“請各位允我以靈寶閣主的身份、以蒲渠寨首領的身份下山和他們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