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啊。”

“可是,如今真的到了以身殉道的關鍵時候,你卻要抱著你這副殘軀落荒而逃?

你明知我們可藉此事肅沉痾除流弊振綱紀澤萬民,卻因自惜生命而裹足不前,任由當今君上留下昏庸無道的罵名,此乃為臣不忠;

洪家書香百代,各個忠勇仁義,你卻怯懦貪生,此乃為子不孝;

你平時沽名釣譽假意把家國天下掛在嘴邊,鼓動了別人為天下百姓捐軀赴國,事到臨頭慷他人性命之慨,自己作壁上觀,任由信任你的人獨自赴死而無動於衷此乃為友不義;

你明知那女子是含冤入獄,卻放任權貴欺壓她,眼睜睜看著她枉死,此乃為對生命的不仁”。

胡鏞一邊說,一邊吃力地起身,彷彿被怒氣完全驅使一般。

“你這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偽君子,今日我就要為民除害。”終於站起身的胡鏞,一邊嘶吼著一邊撲上前揪住洪秀才的衣領廝打。

洪秀才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深吸一口氣,看準穴位一拳將胡鏞打暈在地,轉身大踏步地尋找來時路向園外走去。

第二日胡鏞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床上。

旁邊帶洪秀才入府的老管家一邊給胡鏞喂水,一邊介紹著昨晚他不記得的那些事。

“洪先生走的時候告訴老奴扶您回房,老奴進到花園裡看到您暈倒在涼亭旁的草地上,便按照洪先生的吩咐,扶您回了房間,擦洗了頭臉,換了衣服,餵了醒酒湯。”

“這些都是他吩咐的?”

“是。不過洪先生不吩咐,老奴也會做的。”

“嗯,我知你素來心中有我,最是個忠心的。洪先生還說什麼了嗎?”

“沒有。”

“什麼都沒說?”胡鏞很是詫異。

“沒有。”

“多一個字都沒有了嗎?”胡鏞還是不死心。

“一個字都沒有。”老管家斬釘截鐵地回答。

“怎麼會這樣呢?不應該啊。”胡鏞一邊想心思,一邊披衣起身。可是方才一動,腦中就一陣眩暈。

宿醉這種事,希望這輩子就這一次吧。

胡鏞就著老管家的手穿好衣服起身,一邊吩咐老管家去沏一杯濃茶來,一邊坐在桌邊繼續想心思:

不行,事已至此,此事只能成不能敗。

“更衣,我們去福臻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