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見我?那天晚上看到陛下回營的事情被發現了?”裴解瞪大眼睛問來傳喚自己的韓製心。

“也有可能。畢竟那天負責巡視的不止我一個人,也有其他人見了你也未可知。不過……”

韓製心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裴解打斷了:“那怎麼辦,你會不會被連累?”

韓製心此刻他很想揉揉裴解的頭,無奈身高不夠,只得強壓下這份心思,笑笑說:“想要連累我,除非你舉劍在陛下面前逼宮造反。”

“可是你們韓家……”之前明明很忌憚和我扯上關係。

這話裴解沒有說完,就反應過來兩者的性質完全不同:就算韓家有不臣之心,想要拉攏自己,也不會安排自己深入一線去做那些刺探暗殺之類的事情。

相反,如果韓家真的另有圖謀,一定會把手握財富的自己緊緊地護在身後。畢竟成了自己是柱國,敗了自己是保障。

“別亂想了,趕緊隨我走吧。”韓製心看著她的眼神,就知道無需自己多言。

“可我這……”裴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沾滿僕僕風塵的霜紅色衣裙,顯然是在擔心衣著不合禮制。

“這樣就很好。”韓製心說完這句話,看裴解還在猶豫,直接拉著她邊往外走邊說:“人才是最要緊的,這話不是你說的嘛。”

董小英見狀忙放下手裡的東西跟了上去。

天贊帝的行宮要比行營大的多,那麼高大的宮殿之下,一切都顯得冷漠、孤寂,也顯得人特別得渺小。以至於裴解一踏進那陰冷昏暗的房間,心中就抑制不住地湧上來一股卑微感,讓她低頭躬身跟在韓製心身後小步趨行——與在營帳見駕時截然不同。

裴解剛站定,就被一隻柔嫩細膩的手拉住了。

裴解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要掙脫,又強行忍住了。因為她發現拉住她的不是別人,正是皇后蕭氏。

她拉著裴解的手,柔聲道:“陛下,裴娘子到了,您有什麼話就說吧。”

“升帳!”

“陛下……”蕭氏的語氣中滿是不贊同。

旁邊的韓致堯勸道:“升吧,不升,怕是也說不清楚。”

蕭氏咬了咬唇,沒有過多糾結,微微點了點頭,旁邊的小宮女就極有眼色地將床帳掀了起來。

裴解順著蕭氏的手勁稍微往前走了兩步,床上的情形便一覽無餘了。

只見只著了一件猥衣的天贊帝,被一圈冰塊包圍著。他身上沒有被猥衣遮蓋的面板,呈現出嚴重的潰爛。

“這……”裴解大驚。

“是燒傷!”天贊帝似乎想做一個苦笑的表情,可是表皮上的肉已經很難被牽動了。

裴解蹙眉看向旁邊的蕭氏和韓致堯等人,她不明白一國皇帝如何會被燒傷至此。

韓致堯像是讀懂了她的眼神,聲音沉痛地解釋了一句:“是火器。”

聽到這話,裴解眼中的同情和悲憫瞬間褪去:她大概明瞭了自己為什麼會被叫來,事關自身利益,不能被情緒影響,更不能婦人之仁。

果然她聽到天贊帝在一陣似是笑聲的赫赫聲之後,說:“給我報仇,免你三年。”

旁邊的蕭氏善解人意地補充道:“陛下的意思是,如果你願意給他報仇,你給答應韓家的那三年就可以免了。”

裴解下意識地看向韓致堯。

韓致堯點點頭:“能為陛下分憂,是我韓家的榮幸。”

“具體需要我如何做?”裴解將目光轉向別處,儘量讓對方看不透自己的心思。

“你只要研製出比宋國更厲害的火器,交給工部即可。”蕭氏說。

“這……”沉吟中裴解想到了那裴緣山留下的“網結”,出口的話就變成了:“我需要親到宋國去見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