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那路上的燈火輝煌人潮湧動不過是一道長長的過眼宮燈,待到天明時蠟燭熄滅,周圍的一切都會消散。

旁邊的衛氏卻興奮不已,直嚷嚷著“終於感受到了這闊別許久的家鄉情調”。

很快,同福飯莊到了,門口的舞臺上,舞姬和著錚錚作響的琵琶跳得起勁,眾人的叫好聲一波接著一波。

裴解一行從人流的縫隙踅進店裡,洪憲和洪疚兩個小傢伙就像是入了海的魚兒,歡快地朝著美食撲過去。

“爹爹、阿姆你們快看,多了好多白天沒有的美食。”

“喜歡什麼儘管點,稷糜也是。”洪秀才很豪氣地大手一揮。

裴解聞言頂著新名字朝著攤位跟前湊去:“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給我來一份。”

“好嘞,”攤主笑眯眯地答應一聲,一邊手腳麻利地為裴解盛裝,一邊唱聲:“特製異香小宰羊,密調海味姜豉,鮮醃辣姜蘿蔔各一份來嘍,客官您拿好。”

衛氏見裴解點的都是冷盤速食,便默默地要了一份熱騰騰地餛飩準備在裴解需要時與她拼餐。

一行人吃飽喝足往回走的路上,洪憲捏著糖人奶聲奶氣地說:“爹爹,城裡真好玩。”

衛氏試探著問:“那我們以後搬到城裡來住好不好,這樣你就可以天天這樣玩了?”

“母親,我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洪疚難得開口,“因為……”

洪疚還待往下說,卻聽得當啷一聲金石撞擊,隨後那個段銘家的老車伕猛地大喝一聲:“什麼人?”

對面三個梳著契丹髮髻的大漢,直直地擋住了裴解一行的去路:“我們只要那個女子,與其他人無關。”

裴解花了一些時間才明白眼下的情況:自己一行人已經走到了一個人煙稀少的路上。剛才洪疚說話的時候這三個大漢中那個拿弩機的朝自己射了一箭。段銘借給洪秀才的車伕有功夫在身,他為自己踢開了那支要命的弩箭。對面的人見一擊不中,開始嘗試談判……

所有這一切總結成一句話就是:有人要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