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自請9(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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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是類別上的不同,並沒有優劣上的差別。
你憑什麼如此傲慢,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去指點別人的人生?
你憑什麼如此殘忍,對我們趕盡殺絕?
你憑什麼認為你所遵行的規則就是對的,甚至你可以藉此肆意指摘踐踏別人的尊嚴?
你憑什麼去定義別人的一輩子?”
裴解沒有想到今天會連番兩次遭遇如此難堪的斥責,一時之間也感覺不到疼,只愣愣地看著顏玫的嘴巴一張一翕。
顏玉也完全麻了:父母去世的早,自己把弟弟一手拉扯大,在自己的印象中他一直是個孩子,像小兔子一樣聽話乖巧的孩子。
可是眼前這個人分明是一頭大蟲。
可能捕獵技巧還很生疏,甚至笨拙,可那散發出來的氣勢,是大蟲無疑的。
這一刻顏玉覺得他和顏玫之間的一份深入骨髓的牽絆,驟然崩斷了,鮮血流了一地。
他痛到難以呼吸,整個人麻在當場。
顏玫還陷在自己的情緒裡,並沒有覺察到兩人的異常,焦躁地一邊來回踱步,一邊把自己的情緒編織成語言的匕首。
“守分?守的誰的分?為什麼守分?怎麼叫守分?
是不是我們這些天真淳樸的人兢兢業業地俯下身去,任由你這樣傲慢的人騎在頭上作威作福才叫守分?
你還給這所謂的‘守分’安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文明體系的執行?
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文明嗎?一千年前陳勝吳廣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才是真正的文明。
如果只有你所謂的守分才能叫文明,才配叫文明。
那從今以後,我就是野蠻人!”
喊出這句話之後,顏玫覺得胸中的積垢塊壘終於裂開了一個豁口。
他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地撥出來,踱步到裴解身邊,慢慢蹲下,看著裴解的眼睛繼續說:
“沒錯,我是沒有你知道的多。在你眼裡那是低賤無能對吧?
可是你知道嗎,在我眼裡那是一份難得的赤誠,是最高階的生命形態。
你所鄙視和不屑的,恰恰是我靈魂的榮光!你個瞎眼蠢婦!”
最後四個字,顏玫也學著裴解的樣子,一字一點地敲擊在裴解身上。
說完話,顏玫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整了整鶴氅的衣襟,模仿者剛才裴解的傲慢神情道:
“行了,你也不用在地上裝可憐了。
反正你也說你的衣食住行都是我蒲渠山的責任,坐在地上與否,對於結果影響不大。
至於你的方案,你就忘了它吧。”
顏玫說完這句話就大踏步地朝廳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