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她和蕭太后。她在屏障的這一端,被牢牢地禁錮住,絲毫動彈不得;蕭太后在屏障的那一端,似乎下一息就會化作雲、化作雪、化作梅瓣上的煙塵……

終於,裴解再也抑制不住地拉住了蕭太后的襟袖,怯生生地輕聲呼喊“太后……”

“怎麼還哭上了?”蕭太后猛然回神,看到裴解已經滿臉淚水,吃了一驚,一邊手忙腳亂地幫她抹,一邊溫柔地問。

裴解聽到這問話,更是抑制不住,直接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含混地回答:“我,不知。”

蕭太后聽到這個回答卻是心下了然,一把將裴解抱到懷裡輕拍著:“哭吧,哭吧,盡情地哭吧。”

“太后?”暖閣外,老女官聽到聲音,試探招呼了一聲。

蕭太后厲聲道:“出去!”

暖閣外的人嚇了一跳,紛紛噤若寒蟬鴉雀無聲,暖閣裡面的裴解卻彷彿找到了依仗一般,哭得更加肆意。

等裴解哭夠了從蕭太后懷中抬起頭的時候,聽到蕭太后輕聲道:“下雪了。”

“什麼?”裴解摸了摸臉頰,抽抽噎噎地向窗外望去,果見簌簌地白色雪片,像一個個精靈從天而降地飄落著劃過幽凜的梅瓣。

“是不是很美?我小時候最喜歡下雪天了,因為下雪天就能見到我的白狼朋友。她也是一個部落的王,她很少發聲,總是默默地。

默默地獵食,默默地哺育子女;即使和我見面,也是默默地來,默默地看著我,然後默默地離開。”

“那現在?”

蕭太后明白,裴解是想問:眼下又是一個下雪天,是不是要去見見那白狼。

她笑了一下,滿目哀傷悽婉:“十四歲那年的雪天之後,我再沒見過她。”

說完之後,她又大笑著道:“今天真是勤實的一天,折騰了著許久,肚子裡的那兩塊點心早就不頂事了,我這就讓她們傳粥來。”

說完便揚聲道:“惠姑,你去傳兩碗臘八粥來,再備兩頂帷帽,一會兒喝碗粥我和秦晉一起去踏雪賞梅。”

惠姑辦事很是得力,粥和帷帽很快就送到了。

熱乎乎的臘八粥燙得心裡舒服又熨帖,裴解感覺自己一整個的活了過來。

戴上帷帽在外盡情玩了一會兒,分別時蕭太后問:“還記得我今天跟你說的話嗎?”

“不知您具體指的哪一句?”

“記得你是我大遼國的嫡長公主,要時刻記得,你可以順心暢意地活著,不必委屈自己。”

眼見的裴解的眼圈再一次紅了,蕭太后忙說:“和古典一會兒給你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