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一早,馬致遠主動來到了韓製心這裡:“手還疼嗎?”

“廢話!你試試?”

“這就是沒有我陪同的負荊請罪。

之前的那一下,就是有我陪同的負荊請罪。”

韓製心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當即破口大罵:

“老馬你這個老殺才,你有話直說不行嗎,非拐這麼大一個彎?你以為你是我爹啊,你跑這來教育我?”

“走吧,我送你過去。”馬致遠也不生氣,笑眯眯地朝著韓製心伸出左手。

韓製心猛地往後一跳,語無倫次地喊:“不用,你別碰我。你們靈寶閣的人都有病。”

馬致遠臉上閃過一絲訕訕然,尬笑著收回手:“就當是為此賠罪,我送你過去。

但是真正地路得你自己走。”

馬致遠一邊說,一邊轉向韓製心身後,逼迫意味明顯。

韓製心雙腿挪動中,步步不滿:“不是,我就不明白了。

你又不是我爹,咱頂多是個忘年交的一般朋友,你這是為什麼啊?”

“我這麼做與交情無關,只是我覺得我該這麼做,只是我想這麼做。

這世間沒有容易的事,當你感到一件事便捷又容易時,說明這件事是淬了毒的。

其最顯著的藥效是浮躁,還有一個很不顯著的藥效是暴戾。

你沉溺於淬了毒的事情與我無關,甚至藥效顯化出來的浮躁都於我無礙。

可是戾氣則避無可避地會影響到每一個人,包括我。

顏玫就是一個被太多容易且便捷的事情,滋養出浮躁且暴戾的心魔的典型。

可是不是每個人都能像顏玫那樣,有足夠的幸運遇到裴解,又有足夠的能量去斬斷那些自己賴以生存的東西。

畢竟,這世上絕大多數的人都是被畜牧的牛馬。

所以,我只能自己努力減少身邊戾氣出現的可能。”

頓了一下,馬致遠又加了一句:“最多還為了我家裴閣主。”

馬致遠的最後一句話,讓韓製心原本泛紅的面頰變得爆紅:他明白,馬致遠這是在諷刺自己。

“好,就算你有理。可是這世間芸芸眾生,你沒有必要只盯著我吧。”

“芸芸眾生大多都只能認真且努力地活著,極少有人向你這般還有便捷容易的道路可選。

至少目前,我只遇到了你一個。

走吧,玉王聽說你要‘負荊請罪’,已經替你備好了荊條。”

“你竟然還告訴了別人?”

“那當然,我們閣主鬱鬱寡歡好幾天了,這麼有意思的事情,我當然要通知她。”

“所以,我的負荊請罪是你今天給裴解的‘每日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