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聰慧,老身倚老賣老再討問一句,小娘子可知道老身為何事前來?”那契丹婦人笑著問。

旁邊的胡鏞小聲嘀咕:“阿姆,她雖然也是我師姐,但畢竟是公主,您要不要換個稱呼?”

胡鏞的聲音並不太小,不僅那契丹老婦聽見了,裴解以及屋內的其他人也都聽見了,可是並沒有人回應他。

“這……”裴解垂眸稍稍遲疑了一下,抬眸說:“還望老人家恕小女子愚鈍,實在是不知您所為何來。”

那契丹老婦見裴解如此言行,哈哈一笑,說:“小娘子怕不是不知道,而是為了顧及我老婆子的臉面,而不肯說吧?”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老人家的臉上並無絲毫責怪之意。反倒是一臉欣慰地笑著說:“好,好啊,這是為倉小子的福氣。原來他說那人參是師姐送的,又說師姐是個年輕女娘,繼而又說這年輕女娘還是大遼國的嫡長公主,我心下猶疑,怕他一不小心就走上那條離我們老百姓越來越遠的那條路。”

說到這,契丹老婦的表情甚是激動,嘴唇都有些不受控制地哆嗦了起來。旁邊的胡鏞見狀,忙從懷中掏出帕子,老婦接過,一邊掩著眉眼,一邊哽咽地說:“做人,不能忘本吶。”

胡鏞在一旁緊著勸:“阿姆,您說的兒子都記住了,並且時刻未曾忘懷。

再者,您平時對著兒子說教也就罷了,今天怎麼還對著人家也說教起來了,就算不看她是我師姐的面上,您看在那十支百年人參的面上,也別在這大年下的說教人家啊。”

契丹老婦知道胡鏞這是故意在逗自己笑,笑了一下馬上又斂住。板著臉不輕不重地給了胡鏞一下子,嘴上卻說:“就是因為她是你師姐我才說的,她既然是你師姐,便也是我的孩子,自家孩子哪有不教的道理?”

胡鏞見狀不敢再說話,只把眼睛望向裴解求助。

裴解見狀,心下也是頗為感懷,眨眨眼睛化去淚水,起身來到契丹老婦身旁,撫著她的手臂笑著撒嬌道:“阿姆,為倉沒少和我說,您做的角兒麵皮彈糯勁道,餡料清潤多汁,最是美味。可我卻還從未吃過,今年的除夕夜,您無論如何也要給我們露一手,好不好?”

“好,就這麼說定了。”契丹老婦拍拍裴解的手,臉上笑得十分暢快。

裴解心下一動,一邊陪笑,一邊對著丁衣和代素娥說:“勞煩兩位阿姊把彭儉、丁非阿兄、忠翁以及史、魏、韓、李四位都拉來。”

丁衣雖然不明白裴解意欲何為,卻笑著應了一聲,腳步飛快地出門了。代素娥卻是有些遲疑地說:“我們五人,就算了吧。”

“你若不去,我便只有勞動董娘子了,不過在她出門之前,要先請她把你綁起來。”裴解俏皮地眨眨眼,笑著道。

“我去,我去。”代素娥一邊告饒,一邊腳步飛快地向外走去。裴解眾人在她身後爆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

笑罷,裴解拉著董小英對那契丹老婦說:“阿姆,這位是我姨母董娘子,名諱小英,是我阿姆的嫡親阿姊。如今便是您的妹妹了。

她這二十年一直在外獨自行走江湖,不會和人家長裡短的熱絡,但是是個面冷心善的。

她雖然從不允許我叫她’姨母‘,只讓我隨著別人叫她’董娘子‘,但是我知道她之所以耐著性子在這俗世紅塵生活,不過是為著我這份牽絆罷了。”

契丹老婦眉眼彎彎地笑著聽完裴解的介紹,矜持地對著董小英點了點頭。董小英也象徵性地對著老婦“嗯”了一聲,算是打過招呼。

恰此時,丁衣、丁非、彭儉以及馬致遠也一起簇擁著裴忠進來了。除了馬致遠外,三個男人,不論老少,臉上皆顯出幾分不耐煩地神色。

“稷糜啊,什麼事啊?”代表三人開口的裴忠,見有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