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遭到了極致的羞辱,他也沒有就此罷休。

他選擇殺死她的摯友。

那時艾奇已經沒有了什麼戰鬥力和求生意識,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結果了他的性命。然而原本要退伍的貝倫希德竟繼續鴕鳥了幾十年。

直到貝倫希德真的死了,克瓦希爾才意識到:就算殺了一百個貝倫希德,一切都不會改變。是他活在憎恨中太多年了。

“是……這樣嗎?”斯薇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每次看見她這樣詢問自己的表情,克瓦希爾總是會想起死去的女兒。她們長得不像,但打扮風格、說話神態卻意外有幾分相似——或許是這個年紀女孩的共同特徵吧。他摸了摸斯薇的頭:

“嗯,所以斯薇,你也要快樂。這樣才能把握好男人的心哦。”

誰知斯薇平時溫柔可人,一面對他就炸毛,猛地拍掉他的手:“你這種性向模糊的人懂什麼?問你也是白問。”

性、性向模糊?

“斯薇,克瓦希爾叔叔用性命跟你擔保,叔叔喜歡女人。”克瓦希爾滿頭黑線,“而且老男人就算經驗不豐富,看也看多了,你相信我沒錯。”

“你要真經驗豐富,怎麼還一直單身?”

“叔叔有喜歡的人啊。”

看著妖豔無比的克瓦希爾故作滄桑地搖搖頭,斯薇禁不住做了個嘔吐的表情:“那肯定是被甩了吧,人家不要你。”

“哎……”

“說到底,那是什麼人呀?”

“別難過了斯薇,如果陛下欺負你,叔叔的肩膀借給你靠。”克瓦希爾把肩膀伸過去,卻被斯薇再次推開。她糾纏不清地詢問他的意中人。

對妻子的感情由愛轉為痛,由痛轉為難以忘卻的傷疤,迄今也只是在想起時會有一分惋惜。

人的感情總共就只有那麼多,活得越久越分散。到這個歲數了,誰還講什麼喜歡不喜歡。

有時候會羨慕法瑟。

因為他表面冷漠,卻如此愛憎分明。

暗之神界。

銀月崖。

眾雪狼將安安團團包圍,綠幽幽的眼睛扎也不眨地看著她。她卻絲毫不感到害怕,蹲在芬里爾面前,把打包好的一桶烤海德倫肉和盤子放在他面前,然後用大勺子把裡面的肉一片片夾入盤中:

“這是為了感謝你做的。我以前很少下廚,可能做得不好,你嚐嚐看。”

芬里爾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危險,半晌沒動靜。她依然對這種威脅無動於衷,按下他的腦袋:

“好了,聽話,吃一口。不好就吐掉。”

除了當年的某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沒人會把狼王當成寵物狗來照顧。狼王不是沒有掙扎,卻被那盤烤海德倫肉誘惑得低下了高貴的頭。

原本以為她會另有所圖,狼王在吃東西的時候一直都提高了警惕。但她只是為他留了最多的量,把剩下的食物盛到其他盤子裡,留給其他雪狼吃。然後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拔了一根毛。

直到狼群把食物分食得一乾二淨,安安都只是笑著看它們吃。到最後給了狼王一個溫暖的擁抱,輕聲說:“我會再來看你的。”

安安離開了銀月崖。

狼王還有一部分雪狼在銀色的強光中前足站起,漸漸幻化成人形。一群穿著銀白皮草的暗之神族男子將他們的王包圍,開始議論紛紛:

“陛下,赫默的女人是不是看上你了啊。”

“沒這麼誇張吧,陛下一直都是以狼的形態和她交流。難道她還想玩人狼戀?”

幾絲銀色長髮垂落,蓋住了狼王一隻眼睛,他的面容比以往任何時刻都要冷冽野性。

“陛下,法瑟陛下?”旁邊的暗之神族將軍伸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