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帶到了。」車隊領頭走進南越亭,和黎三爺打招呼。

黎三爺走到馬車旁,挨個抽查裡面的兵器,檢查好以後,丟給車隊領頭一個大金錠子。

車隊領頭握著金錠子試了試重量,確認沒問題,叫上兄弟們撤走了。

這麼多馬車停在這裡,姜貞不信一人能搬得動,黎三爺一定是在等另一批人來取貨,她靜靜地在樹上繼續盯著。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南邊果然來了一隊趕著馬車計程車兵,有人作盛國士兵打扮,有人作榮池國士兵打扮,黎三爺和他們用南疆話交流了一會兒。

隨即他們將盛國兵器的箱子和榮池國馬車裡的箱子調換了一下,接著兵分兩路,一隊用榮池國的馬車載著軍器院的箱子往南走了,另一隊則駕著兵部的馬車載著榮池國的箱子往鹽州方向駛去。

很明顯,軍器院的兵器就是在這裡被換掉的。黎三爺膽子這麼大,不僅敢調包軍餉,還敢調包兵器!

他後面究竟是誰在指使呢?姜貞決定留下來繼續跟著。

馬車都走遠了,姜貞靜靜地待在樹上,遠處的黎三爺已回到南越亭繼續喝茶。

一陣清風吹來,樹枝嘩嘩作響。

黎三爺慢條斯理地喝著茶,像是在等什麼人。

姜貞蹲在樹枝上,沒發出一點聲音,靜靜看他一舉一動。

喝完最後一口茶,黎三爺抬頭,正對著姜貞藏身的樹,用內力傳聲道:「看夠了嗎?夠了就下來吧。」

這內力深厚,令姜貞震驚不已。

她見過黎三爺,並不是有功夫的人,現在南越亭中的人一定不是黎三爺。

姜貞迅速反應,從袖口祭出十來根鐵針暗器,對準這人的方向一齊發出。

多年的暗衛訓練經驗,遇到高手必須立即出殺招佔領先機,否則可能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只見這個假黎三爺巧妙地躲開所有暗器,與此同時,他五指甩出五枚鐵珠子向姜貞攻來。

姜貞迅速閃開,漂亮空翻,利落躲避,穩穩跳回地面蹲下,鐵針滑向手指,對著這人的方向作防禦式,隨時準備進攻。

此時黎三爺也跳出涼亭,停止出招,十指夾滿鐵珠背在身後,挺拔地站在南越亭前,正對著姜貞方向似笑非笑。

又是一陣風吹過,黎三爺的衣角微微揚起。

就現在!

姜貞雙手齊發暗器針,同時黎三爺也發出鐵珠直攻姜貞面門。

只見兩人都像影子一樣利落躲避開彼此的攻擊,正當姜貞又要發暗器時,黎三爺已衝到她面前出掌,眼看面門就要被擊中。

不好!

姜貞頭一仰,躲開對方的大掌,順勢一伸手,手指處滑出短刀向著他脖子戳去。

黎三爺偏頭,雖說脖子沒受傷,左臉卻被輕輕劃開了一道口子,他一驚,立即跳離姜貞。

姜貞哪裡會放過這樣好的機會!隨即呼叫內力,又快又狠,掌、拳、腿齊上陣,與黎三爺近身肉搏。

只可惜對方的力量更勝一籌,十招之後,四拳相撞,同時震開,兩人都往後退了好幾步。

兩人功夫不相上下,再出招也不會有誰能佔到便宜,不約而同地停止攻擊、互相試探。

中間有十來步的距離,姜貞終於能辨別出這人戴著麵皮。

真正的黎三爺沉迷於酒色財氣,精神萎靡,眼下有淤青,而眼前這人的麵皮上卻過於乾淨了些。

假黎三爺用手指抺了抺左臉的一滴血痕笑了——幸虧有麵皮護著臉,這丫頭下手果然狠辣!

姜貞慶幸自己蒙著面,不然今天不拼個你死我活不能罷休。

這人卻早就認出她,輕笑出聲:「在珞縣救黎四的就是你吧?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