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是乾淨、柔軟的獸皮,身上蓋著薄被。

她沒有力氣,頭還有些昏,昨日割傷的手掌有些疼痛,抬起手來看一眼,已經重新上過藥包扎過了。

嗯?不對!手臂怎麼光溜溜的?

姜貞趕忙坐起來,掀起薄被往下看,才驚覺自己一絲不掛,身上除了薄被,什麼也沒有穿。

此時,顧翦之掀開帳篷門簾走進來:「醒了?」

姜貞坐著捂好胸前的被子問道:「我的衣服呢?」

顧翦之慢悠悠地坐在離她不遠的桌案旁,泡了一壺茶,慢條斯理地喝起來。

邊喝邊看她狼狽地裹被子,像一個傲慢的判官欣賞著自己剛抓的妖精。

過了一會兒,他輕描淡寫地說了兩個字:「扔了。」

「你!」姜貞要被他氣死了,如果不是怕走光,她應該會跳起來掐死這廝。

顧翦之欣賞著她的窘態:「你衣服髒,我拿去洗了。等我問完話,自然會把衣服還你。」

這帳篷裡沒有別人,他離她很近,聲音很低,幾乎只有她一個人能聽到。

姜貞抱著薄被,坐在獸皮上,警覺地抬眼看他,像一隻弱小無助的小妖。

顧翦之喉嚨滾動了一下,儘量忽略她露在外面的雪白手臂,開口問道:

「你昨日是來救範凌贇的,對嗎?」

姜貞看到他喉嚨微動,並沒有說話。

顧翦之繼續:「他沒死,對嗎?」

姜貞還是沒有說話。

顧翦之一隻手在桌上敲了敲,接著問:「他去哪裡了?」

姜貞觀察他另一隻手一直緊緊地捏成拳抵在膝上,淺淺地笑了笑。

顧翦之看她完全不在意,問得明顯有些急了:「你和他究竟是什麼關係?」

姜貞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看著他,依然不說話。

顧翦之已顧不得許多,指著她受傷的手,像打翻了醋罈子:

「為救他,手上割這麼深的傷口,是不想要這隻手了嗎?」

「你這麼護姓範的,夏王知道麼?」

「剛才這麼著急回夏國,是要回去嫁給那個乳臭未乾的夏王麼?」

這小媳婦控訴負心漢的口氣,讓姜貞徹底服了,她心裡有些想笑,但是忍住了,沒敢笑出來。

都四年了,顧大人還是老樣子,沒有一點長進。

既然顧翦之不構成威脅,姜貞便垂著眼,懶得理他。

她悄悄地試著呼叫內力,發現一點也使不上勁,現在中的這個藥比夏王的軟筋散要強得多。

和她在馮宅被捕時中的應該是同一種藥,吃飛影給她的解藥能解。

看來她得先拿回放衣襟裡的解藥才行。

見姜貞完全不理會,顧翦之從椅子上站起來,向她走近,彎腰伸手捏著她下巴,複雜的眼神看著她問:「為什麼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