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貞被他的這聲「十一」給震驚到了。

夏國暗衛堂裡的暗衛多如牛毛,但是前堂主飛影只收過十一個內門弟子。

她便是飛影的第十一個內門徒弟,不僅是飛影、暗衛堂裡所有人都是這麼叫她的。

手裡捏緊鐵針,她盯著這人冷聲問道:「你是誰?」

這人哈哈大笑:「我和你一樣。」

說罷他甩出鐵珠子,姜貞不得不飛身躲避。

等她再次站定,這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只聽見內力傳送的聲音:「看好你的顧翦之,別壞了我的好事。」

姜貞望了望四周,確定人確實不見了。

她站在原地,還沒有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心中滿是疑問:

這假黎三爺是暗衛堂的人?難道是師兄?

不可能!這人的聲音是有些熟悉,但是絕不是她的師兄中的任何一人。

她知道言大人培養了不少暗衛,不僅在夏國,容城也有。難道是容城的暗衛?

所以南方發生的所有顧翦之沒破的案子,難道都是這人攪和的?莫非他是奉言大人的命令,來攪亂盛國政局的?

到底真相是什麼,姜貞越來越糊塗了——難道言大人才是操控南方這盤大棋的幕後主使?

她愣在原地回想剛才假黎三爺說「看好你的顧翦之」,又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他知道她和顧翦之的關係?

姜貞想不明白。看來只能等回京城的時候,去三聖衚衕問問老戴,知不知道南方有這號人物。

事情調查到這裡,她得先回溢州,儘快把軍器院的兵器被掉包的事彙報給顧翦之,只是和假黎三爺動手的這一段得省略掉。

運用追蹤術,她又閃電般快速消失在樹林中。

南越亭後的樹叢裡,將麵皮撕開的範凌贇,看著姜貞離開的背影淡淡地笑了。

黎三爺被他做掉後,他做了張麵皮,一直用黎三爺的身份辦事。只有去軍營,或是到榮池國見國王阿貝多時,才以真面目示人。

在南方三個州部署這些年,到時機了,兩日前左鎔已按計劃發兵溢州。

昨日他收到左鎔的飛鴿傳書,說是在溢州抓到顧翦之,問他要怎麼處置。

怎麼處置?呵,當然是物盡其用了。

本來這場兵變,按他的原計劃,中途是要他親自出手的。

想不到姜貞和顧翦之都來了!真是有如神助!

那他就好好利用這兩個人,靜觀其變、順水推舟!

從樹叢中走出來,範凌贇覺得手臂有些隱隱作痛,他拉開袖子檢查手臂,發現兩手都是剛才與姜貞過招時被打出來的淤青。

想起小時候在忠勇侯府裡見過她一面,那時她兩歲多,還是個肉肉的小糯米糰子。

再次見到,她已亭亭玉立。

誰會想到,今日能與她過招呢?

範凌贇咬著牙不自覺地揉了揉手臂。

死丫頭,怎麼這麼大力氣?也不怕沒人要!

嘶!真他孃的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