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不作聲瞅一眼他家小三爺。

如果說——

在跑步機上散步。

霸佔下拉機掛一整天。

舉半小時1公斤的小啞鈴。

每天早上打一套他完全看不懂的拳法是私教課的話。

結實嘛……

是結實了點。

就是大概可能也許,小三爺還是小三爺。

胖子上下打量吳邪一眼:“八千八?練成你這狗樣兒?說道說道,胖爺避個雷。”

吳邪嘖了一聲,惱火地一翻眼珠子。

剛要回嘴,關慎兒拉了一下他的手。

吳邪不明所以地回過頭。

茫茫一片白色雪山。

悶油瓶朝著遠處的三聖雪山跪了下來。

他恭敬地低垂著頭,天空中那抹粉色夕陽溫柔而絢麗地灑落在他悲憫的臉上。

風雪常駐的山頭,萬籟俱寂。

立於黑色裸岩後的少年見到這一幕,肩膀微微耷拉,臉上沒有絲毫的喜怒哀樂。

關慎兒感知到張起靈此刻混雜的情緒,趟著比她人高的積雪一點點挪著位置。

她來到張起靈身邊,摘掉帽子和口罩,學著他的樣子,恭順虔誠地朝著三聖雪山的方向叩拜。

叩拜完。

關慎兒站起身,仰起毛茸茸的小腦袋,望向張起靈渾黑寂寥的眸子。

她維持雙手合十的姿勢,眼底含著淺淺的笑,盛著溫良的懵懂。

“師父,咱家還有我,還有糖糖。”

關慎兒稍停一下,餘光瞧一眼吳邪,看他在和胖子說話,這才繼續道:

“拜師宴海外張家也派人來了,給我好厚一摞房本,改天我找小叔叔變個現,給您當個養老本,還有嗷,糖糖留了好多好多小錢錢給師父您討媳婦喲~調動那筆錢的憑證就是掛我脖子上的這塊玉佩……”

關慎兒操著一把小甜嗓唧唧咕咕,放肆暢想所有人的未來。

張起靈站在一旁,抱著黑金古刀安安靜靜聽著。

黑色裸岩後的少年看到關慎兒那張稚氣未脫的臉。

他的目光再挪不開,只緊緊地,專注地盯著關慎兒看,似是在確認最最最要緊的事。

少年雙眼慢慢灼熱起來,不自覺挺直腰板,由內而外散發著雀躍。

急切地邁出一步,瞟見山頭那些人,遲疑又不甘地退回黑巖後。

吳邪和關心的樣子不對勁。

吳邪那個老瘋批現在像條嫩黃瓜。

關心的眼睛……也不像出過事。

少年想到一種可能。

有病吧!

誰家好人重生完還要來一波穿越!!?

……

噢。

他不是好人來著。

少年微抿唇,窩火地靠在黑巖上。

反正回不去,先保護小時候的關小心。

背上被不輕不重地砸了一下,一回頭,一顆李子在地上滾著,最後停到他的腳邊。

扔他李子的罪魁禍首一身烏漆抹黑,在雪地裡尤其打眼。

罪魁禍首嘴角掛著抹玩世不恭的笑,輕佻的問他:“小崽子,你是誰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