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沒有料到鍾廣鑫的反應會如此激烈。只見他被鍾廣鑫狠狠地一腳踹中,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連連倒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回想起之前樓下安裝那塊膜布的時候,鍾廣鑫表現得還算大方,居然把剩餘的膜布都慷慨地送給了他們。所以當他們得知鍾廣鑫這裡有電時,原本心裡還抱著一絲希望。畢竟這電如今可是極為稀缺之物,儘管他們所需不多,但尋思著只要苦苦哀求兩次,鍾廣鑫應該會心軟答應下來吧。誰曾想,鍾廣鑫二話不說竟然直接動起手來!

然而,幾十年來所形成的世界觀卻讓他始終堅信鍾廣鑫絕對不至於動手傷人。想來這舉動大概只是鍾廣鑫拿來嚇唬人的手段罷了。雖說剛才被踹的那一腳著實令人心頭憋著一股悶氣,但一想到能夠用上電,這點委屈也就暫且忍耐下來了:“咱們不過是想借用一點點電而已啊,又不是白用您的,該給多少報酬咱絕不會少一分。再說了,曉慧那孩子可一直稱呼我為叔叔呢,這麼多年的情分總還是有的吧?這鬼天氣,家裡要是沒個電,真能活活熱死個人吶!您既然有這個能力,就行行好幫襯幫襯大家夥兒唄。”

鍾廣鑫聽到這話後,嘴角微微上揚,發出了一聲輕蔑的輕笑。緊接著,只見他毫不猶豫地舉起手中緊握的弩,動作迅速而果斷。弩箭如閃電般劃過空氣,與那個人的脖子僅有毫釐之差,最終箭頭“叮”的一聲撞擊在牆壁上,濺起一片細微的灰塵。

剎那間,脖子上傳來的尖銳刺痛感令剛才還口出狂言的人瞬間面色慘白如紙,彷彿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般。他的雙腿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再也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鍾廣鑫不緊不慢地走到牆邊,彎腰拾起剛剛射出的弩箭箭頭。他緩緩站直身子,眼神冷漠地凝視著眼前癱倒在地的人,口中冷冷說道:“怎麼樣?想不想親自嚐嚐這玩意兒扎進肉裡的痛苦滋味兒?又或者……我下樓去找些那些病人們的鮮血,用它們好好浸泡一下這支弩箭,然後再拿來跟你們玩玩如何?”

鍾廣鑫邊說邊將弩舉了起來,瞄準了喻子健他們家樓上的那一戶人家。見此情景,那位原本囂張跋扈的商人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急忙拼命地搖晃雙手並連連搖頭,嘴裡結結巴巴地喊道:“不是我敲的!真的不是我啊!我……我不要電了,再也不敢要了!”

話音未落,商人就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樣,連滾帶爬地往樓梯上方逃竄而去。他一邊跑,心中一邊暗自咒罵著,究竟是誰這麼喪心病狂,在家裡居然藏有這種危險的武器。普通人家能有一把榔頭或者錘子就算很不錯了,哪像這裡,簡直就是個恐怖的軍火庫嘛!

鍾廣鑫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人,隨後轉身邁著沉穩的步伐回到樓道里。伴隨著一陣沉悶的關門聲響起,那扇厚重的鐵門再次緊緊合上,將外界的喧囂和混亂隔絕開來。

喻子健心裡暗自嘀咕著,今天的鐘廣鑫似乎和平常不太一樣啊,怎麼會如此地暴躁呢?他剛想要開口詢問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話還未出口,鍾廣鑫便像一陣風似的徑直朝家走去,“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喻子健無奈地搖了搖頭,目光轉向一旁被嚇得呆若木雞的大叔。看到大叔那副驚恐萬分的模樣,喻子健心中不禁湧起一絲同情,但最終還是長長地嘆息了一聲,什麼也沒有說,默默地轉過身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畢竟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如果還要憑著和老鄰居的那麼點情分去鬧騰,那無異於自尋死路。

與此同時,鍾廣鑫匆匆忙忙地趕回屋裡。進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從抽屜裡拿出一包消毒紙巾,仔細地擦拭起雙手來,彷彿要把所有的細菌和晦氣都擦掉一般。緊接著,他快步走到床邊,眼神關切地望著躺在床上的趙曉慧。只見趙曉慧的腦門上正貼著一張退燒貼,臉色蒼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