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從安看著她忙前忙後,仍是獨自坐在暖榻上,啜著既嫌熱又嫌苦的蓮心茶。

顏府花了大價錢為她妝扮,實際上卻是連長輩也沒來一個,只讓個帶了兒子投奔孃家的寡婦來支應,態度可見一斑。

她心如明鏡,懶得直接躺倒,將腳翹在了桌几上,想要伸個剛才被攔住的懶腰。沒想到又被顏姝彤瞧見了,這次竟然到了身邊來囑咐,“明日再累,七妹妹也不得如此無禮無狀。”

欲言又止間,謝從安終是乖乖坐了起來,擺出了笑臉。

顏姝彤同她自然是沒話說的,也轉回去繼續忙著。

一群人這樣來了又走,最後只留下一句:早些休息,明晨早起再來。

謝從安忍著不耐敲了下桌几,等著房門關了,起身幾步就撲到了床上,長出了一口氣後,忽然又睜開了眼睛。

她爬回窗前的榻上,伸手推開窗,仰頭朝天道:“你明日有事做了。”

***屬下明白。***

謝從安當即深吸了口氣,又慢慢的吐盡了才道:“你不明白。”頓了頓又道:“你不能去。”

這次的嬰癸倒是直接,難得的現身了。

他先是遠遠的看了一陣,最終還是跳下牆頭走近了些。

謝從安坐直了身子,扒著窗框對他解釋著:“……雖說顏謝兩家都盛名在外,但是顏綏寧的身份根本比不得謝從安的一個腳趾頭。”似是仍怕講的不夠清楚,直接點名扼要道:“一個顏家女兒的身份,不足以把影衛帶入宮中。”

說起這件事,認真搖頭的謝從安不是一般的嚴肅。

帶著影衛出入皇帝身側,不論在哪朝哪代都絕對是大忌。可她從小就不是一般人。特殊的身份上疊加著各種屬於家族和自身的賞賜和榮寵,雖不清楚皇帝究竟怎麼想的,但她的確是影衛從不離身。就連入宮覲見和在溫泉行宮,也不過是將影衛的行動範圍限定在特定的區域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