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

一雙眉眼寫滿得意,笑的俏皮。

茗煙抱著個手爐過來,滿臉寫著討好。

“多得主子有心,這幾日公子疼的已少些了。”

謝從安接過手爐試了試,跟著又貼了貼鄭和宜的手背,才塞進他手裡。

“病痛難熬,我卻從未聽他自己言過一聲的。你只管信口胡說哄我開心,若是誤了病情,就所幸多吃幾頓板子,陪著你家公子一起疼吧。”

聽出了謝從安話裡的在意,茗煙嘻嘻笑著又捧了盞熱茶過來。

“小人冤枉。小人伺候公子可是一百個用心。公子有時會在案前畫畫,說畫畫便能將什麼都忘了。小人猜,可能就不記得疼了。”

他只為請功,卻不知道這話又勾出了謝從安的心疼。

回頭見鄭和宜瞧著自己,眸色幽幽,似有山脈巍峨隱在無月深夜,謝從安垂眸輕笑,起身拂了拂衣襬,往外行去。不知是在笑自己討好乞憐的意,還是對方不動如山的心。

“嫫嫫昨日將奶油做出來了,雖說樣子不好,滋味卻不錯。若今日好好吃了蛇羹,下午便會送點心來。”她囑咐茗煙:“得空將公子的喜好報給老管家知道。春暖回來便是他的生辰,早些預備上,待回來也好留些挑選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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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出這是要為鄭公子操辦冠禮的意思,茗煙心頭狂喜,顧不得追問是從哪裡回來,應下便跑。

烏娘正帶了丫頭們來送早膳,一邊躲閃一邊罵道:“冒失的小兔崽子,仔細留神。”

自從幽蘭苑裡也多了個要注意飲食的主子,這早餐的豐盛程度就堪比謝從安親自盯了月餘的閒鶴亭。

各色盤盞瞬間將桌子擺滿,小丫頭們帶入裹了溼氣的冷風,將飯菜的香氣吹遍滿室,更顯得室中暖意濃濃。

“好香啊。”

謝從安忍不住嘆道。這樣的生活實在是太美好了。

她笑眯眯的聽著烏娘絮叨今日的早點,不知在屏風後更衣的鄭和宜正在打量自己。

玉扣在頭頂鬆鬆盤了個結,一頭青絲柔順垂落,散在肩頭。外衣只是隨意搭著,精緻的小領綴著一圈極細軟的白色風毛,圍著一截白皙纖細的脖頸兒,在前頭繫了個花結。耳垂的硃紅碧璽隨著動作晃來晃去,更襯得膚色如玉。

謝從安捧起小童送出來的手爐,一旁的丫頭已送上了一疊棉錦套子。她挑挑撿撿,憑藉方才的隨意一瞥,從中選了個與鄭和宜今日外衫同色的錦絲雲紋。

若非親見,誰能想到謝跋扈會是個如此心細乖巧的模樣。

她自幼失怙失恃,由侯爺帶大,連烏嫫嫫都是才剛接回來的。這樣周到的行事不知由何處養成,頗耐人尋味。

難道謝侯當真是病了,她常年伺候膝下才能如此懂事?

她待他的這些細緻用心,哪怕回去當日的鄭府也難比一二。

自己的許多怪癖曾在幼年時也被嬌慣幾分,但隨著年歲漸大,慢慢懂事,拜師之後,師父也不喜多事,便隱忍不言。身為男兒,本就不比女兒嬌生嬌養。他在外落下的毛病,大大小小從未在意。若不是此次遭難,引得舊症復發,尚不知自己會這般脆弱無用。

病痛來時是從頭到腳的折磨,似有成千上萬的針刺在骨,難得片刻安寧。

他也的確有心放任情緒作祟,說是因病也罷,故意也好,總是硬著心腸,不肯有半分絲毫的委屈遷就。卻終沒料到,這些任性都被她一一照顧安撫,從未有半分的敷衍。

他厭惡苦藥,她便請胡太醫反覆琢磨方子,轉用藥膳輔養,還特意請回了擅長廚藝的乳母烏氏,日日做些不同花樣的點心,只為讓他多吃些東西。

這些用心他都看在眼中,記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