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後覺的記起今日所為何來,忍不住抬手敲了敲額頭,“色令智昏。”

“小姐說什麼?”

抬頭的瞬間,手中搖晃,湯水入眼,謝珩眯著眼睛歪頭去抹的樣子既狼狽又好笑。謝從安探身從他袖口抽出帕子,塞入他手心,口中取笑:“你這人真是,怎麼一點架子也沒的。”

“架子?”謝珩笑笑,謝從安也跟著笑。

“第一次見面時就莫名覺得投緣,只沒想到竟會是這種交集。左右是該來逃不掉,你還是想想要怎麼與我交代吧。”

謝珩看她一眼,重新捧起餛燉湯,吹著熱氣又笑了笑。

謝從安忽然覺得饞了,“大爺,我也來一碗。不要蔥花,多加辣子。”說罷一擰眉,搶了謝珩的帕子捂住口鼻,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她抵住嗡嗡作響的腦袋,有些無力:“這鬼天氣,我怕是要病了。”

今日的長安,莫名的冷了些。

謝珩摸了摸身上,有些難為:“因天氣漸熱,我未帶披風。家主莫不是一路辛勞,身子受不住了?不如我等等陪你去一趟胡醫杏林。”

聽到這四個字,謝從安深深吸了口氣,意味深長道:“去是要去的。不過還是先與你算清了帳,再去不遲。”

說話間,一碗餛飩湯被放在了面前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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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亮的湯水上浮著幾顆發黃的餛飩包,上面還漂著紅黃的幾片乾癟,看起來大概是辣椒碎。

謝從安皺眉瞧著,一時無語。

她忘了這裡的小吃都缺佐料缺的厲害,怎會有自家小廚房那樣的手藝和風味,端起勉強啜了幾口,味道古怪,但還可以忍受,只管暖暖身子。

謝珩等了片刻,見她不肯再吃,便在碗旁放下幾枚銅錢。

謝從安嘟嚷一句“小氣”,摸出塊碎銀放在了桌上。

對面的縛竹青袍一動,她也忙跟著站起來,才想說話,眼前竟然一黑,慌神抓向對面,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天色將明。

鳳清剛行出門,忽見馬車急奔入巷,正是朝著自家門前過來。

才看清標記,有人一腳踏空從車中滾下,不顧狼狽的爬上來攔住他。

“鳳清大人,我家家主一夜未歸。”

鳳清認出是茗煙,心怪不解,“昨日不是已經回來了?”

只見他滿臉的焦急:“正是如此。”手腳哆嗦的厲害,口齒也有些含糊:“公子已差人去打聽了,昨日的確不少人都見到了。守門的小將說她是趕在下鑰之前與謝給事同路走的。”

“可曾問過謝珩?”

茗煙使勁嚥了口唾沫,握住抖個不停的手道:“正是此事難辦,咱們沒有一個知道謝給事家住何處的,根本尋不到人,也不知該往何處問去。”

鳳清略略一想,安慰他道:“毋需慌張,我這就去尋昨夜城中巡邏的禁衛軍。你只管回去等我訊息便是。”

“小的明白。”茗煙朝鳳清行禮,“小的還要去衍聖公府,求顏小公子去鴻臚寺幫忙打聽。只求大人若得了訊息,也派人往咱們侯府送個信兒,好讓公子安心啊。”

鳳清點頭,“若是人回來了,也記得與我送個訊息過來。”

茗煙忙得告謝,手腳並用爬上了馬車,又往來路回去。

目送車駕離開,鳳清喚小廝去牽馬來。他在原地等著,忽然也不見了方才的氣定神閒,眉目間多了幾分憂慮。

這可是長安都城,一個侯女竟能丟了,說不好會有哪些牽扯。

“怎能說不見就不見了?”

他思索一番,將小廝遞來的韁繩接過,又吩咐幾句,然後才翻身上馬,往城外去了。

侯府的花廳裡,鄭和宜放下茶盞,掃了眼對面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