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字“沉痛悼念母親”。

這會兒幾位劇組的演員和工作人員正在穿白色的孝服。類似這種戲臨時演員不好找,都嫌不吉利,當然願意的還得出高價,索性就自己人客串一下。

這部片子的預算本來就不多,再加上還要消耗幾十萬乃至上百萬的膠片,製片主任呂瀟更是處處精打細算。

就象當年海閏拍《亮劍》,起初海閏並不看好這部戲,資源嚴重向同期開機的另一部由鍾翰良、郭小東、柯蘭等主演的偶像劇《午夜陽光》傾斜。

《亮劍》的預算非常緊張,以至於不但劇組工作工人輪番上陣客串,比如象副導演演旅長;現場製片一會兒演總部的參謀,一會兒又在楚團座身邊當起了手下。就連男一號李又斌老師也不得放下獨立團李雲龍團長的架勢,戴上狗皮帽,披上破棉襖,客串一個土匪啥的。

荒地裡一部分工作人員正在忙著架機器,鋪設軌道,攝影師周舒豪正在跟導演張蒙商量鏡頭:“……一開始是固定的長鏡頭,然後橫移、停頓、再次橫移,用推拉鏡頭的方式來表現人物在景深場面中的縱向運動,以便塑造了畫面的空間感……”

張蒙雖然對技術不太精通,但並不意味著他是什麼都不懂的菜鳥,他很快就明白了周舒豪的意圖,疑惑道:“你的意思是這場戲直接來個一鏡到底的長鏡頭?”

“對!”

周舒豪一臉興奮道:“導演,你看首先畫面中的樂隊從緩慢的《三套車》調整到快節奏的《步步高》,我打算用橫移鏡頭分三次來拓展畫外空間,開始是樂隊吹拉單唱的橫移鏡頭加特寫,然後是一群人在中景鏡頭裡和畫外音對話,製造一個懸念,不知道這幫人在幹嘛。最後橫移鏡頭交代畫外空間,揭開懸念的謎底,原來配合著歡快的《步步高》音樂的是送葬的場景,形成一個強烈的反差,這樣幽默感就更加突出了。”

張蒙有些猶豫,沉吟道:“這樣的話表演的難度要增加不少,另外還有那個雜技表演……”

周舒豪忙道:“小孩的雜技表演同時會框進去,之後我再多補幾個獨立的鏡頭,這樣後期剪輯的時候選擇餘地更大一些。”

“呃……”

張蒙沉吟著把目光投向正在抱著一臺天津牌的紅色手風琴,正在和樂隊配合演奏著歡快的《步步高》曲調賀新。

“停!賀老師,您這兒又高了,太高了。”旁邊一個負責打拍子的指揮喊停道。

“哦,對不起,各位老師,咱們再來一遍。”賀新忙打招呼道。

手風琴他已經練了很久,劇本里要求的大部分曲調他都已經能掌握,就是這個歡快的《步步高》老是彈不好。

這個樂隊是張蒙專程從省城的交響樂團請來的,長號、小號、圓號、薩克斯一應俱全,就賀新一人抱著一臺手風琴。

可能是受了寧皓電影的啟發,張蒙挑的這幾個人長的個個都是歪瓜裂棗,高矮胖瘦不一,其中還有一個專門剃成了禿瓢。

“好,重來!”

這次賀新異常認真,不敢半點走神,因為專注,嘴巴也習慣性的微微噘著,然後嘴裡唸唸有詞的哼著曲調。

又一陣歡快的語調過後,才聽到那位打拍子的指揮喊停,樂呵呵的朝賀新比著大拇指道:“好,賀老師,這次最好,沒有一點瑕疵。”

“喲,老師您過獎,我就是濫竽充數,還是各位老師的號子吹的好。”賀新忙謙虛道。

趁著這會兒雨停的間歇,他從兜裡掏出來煙來發了一圈。

儘管停車的位置離拍攝現場有一段距離,而且車窗緊閉,但坐在車內依稀能夠聽到外面剛才演奏的歡快的曲調,小助理側耳傾聽了一會兒,跟自家老闆笑道:“姐,哥現在的手風琴越拉越好了。”

“好什麼呀,他現在頂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