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漢語,但手勢比畫著,他明白每天要給這個奇怪的漢人帶些水來,平時兩人只能是隔幾米蹲著互相打量。

當劇組想起這道具師,趕緊驅車去找他時,已經過去了七八天。當找到道具師時,大老遠就看見他站在一隻油桶上翹首盼望,人已經幾乎不會說話了,但第一句話就是:“導演,我想回京城。”

因為沒錢,劇組只有租來的四輛破車,還每天都有故障,最後還是攝影師杜結回京城把自己那輛切諾基開來,成為了這個苦逼劇組的交通主力。

同時因為地處偏僻,沒有手機訊號,後來他們發現在旁邊一座山頂大概兩平米的一塊地方,站的再高一點,偶爾能有手機訊號,於是在那裡放了一個油桶,遠遠地,經常能夠山頂上有個人站在油桶上。但看著就在一旁的山包,從拍攝地走上去也需要四十分鐘。

然後開機了,這倒黴事也是接踵而至。先是拍到第三天,運送演員的麵包車翻到深溝裡,一個孩子胯骨骨折,頭上縫六針;一個女演員鎖骨骨折。

好在當地善良的蒙古牧民還安慰他們:“沒啥,草原上的孩子,騎馬摔了也是常事。”

一句話讓原本苦逼到極點的寧皓淚灑長襟。

接著艱苦而多舛的拍攝,讓很多人都堅持不下去,一批又一批人陸續離開。寧皓只有咬著牙,為了讓片子還能繼續拍下去,進行了機構重組:取消場記,帶孩子的當地教師做副導演,一個司機當製片主任,另一個司機當生活製片,一個錄音師兼一個現場製片。

就這樣才完成了《綠草地》這部電影。

現在的寧皓顯然要幸福的多,賬上有一百五十萬躺著任他造,後方有兇悍能鎮得住全劇組工作人員的小豆丁坐鎮保證後勤,他再也不用分散精力,只要一心一意拍好電影就行。

當然就算如此,在荒蕪人煙的草原上拍戲要遠比在城市裡拍戲辛苦的多,比如在片場就幾乎沒有手機訊號,平時有事想聯絡他,根本找不到人,只能等著他把電話打過來。為此這次過去,賀新還特地幫他帶了一部衛星電話。

“老闆,這車是你的呀?”何麗蓉坐上駕駛座,觀察了一下車裡的內飾問道。

“不是,找一朋友借的。”

這段時間李夢楠去外地拍戲了,車子閒下來正好借給他用一用。

“我說呢,咱們老闆這麼大明星怎麼能開這麼老的車呢。”

何麗蓉說著發動汽車,起步的時候,瞧了瞧坐在旁邊還一臉困色的賀新,笑嘻嘻道:“老闆,你放心休息,我的技術絕對靠譜。”

“還是開慢點,咱們不趕時間,你把安全帶繫上。”賀新還是提醒了一句。

昨晚跟於東聚了一下,儘管他事先言明今天一早還要開車去內蒙探班,但還是被興致上來的於老闆灌了不少,到現在還有些暈乎乎的。

不過他也不敢馬上就睡,坐在何麗蓉旁邊看了一會兒,一直到上了京藏高速,看到這姑娘的駕駛技術確實不錯,這才放心的放倒靠背,躺著眯了一覺。

當他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就感覺外面的陽光很耀眼,抬眼一看,這會兒早已下了高速,放眼望去,筆直的公路,以及無邊無際的大草原。

他趕緊抬腕看了一下時間,此時已經快九點鐘,不知不覺自己這一覺居然睡了四個小時。

這時,正在聚精會神開車的何麗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戴上了一副墨鏡,看到他醒來,展顏一笑道:“老闆,你醒啦!”

“呃,不好意思,昨天喝多了。”

說著,他看了看車外,不禁問道:“這是到哪兒了?”

“剛剛過了張北縣城,現在這條路是207國道。之前出收費站的時候,我問了一下,到錫林郭勒,沿著國道一直走到頭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