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八個鏡頭,除了第一個鏡頭犯了一個低階錯誤之外,之後基本上都非常流暢,保個兩三條,每條都有不同的變化。導演寧皓包括現場的工作人員並不感到驚訝,畢竟那是賀老師,基本操作。

唯有沈藤看的目瞪口呆,人家八個鏡頭用了不到一個上午的時間就全部OK了,但是他都拍了一個多禮拜了,反反覆覆,連一場上吊的戲都沒有拍完。

難得今天寧皓格外開恩,讓他休息一天,騰出空來拍賀新的戲。當然他也沒敢躺在賓館休息,依舊跟著劇組出現場,就是想見識一下人家影帝是如何演戲的。結果自然是把他震得不輕。

見到賀新氣定神閒的結束了上午的拍攝任務,這貨忙湊上去虛心求教道:“賀老師,你怎麼會如此切換自如?”

“當然是真聽真看真感受,要不然還能怎樣?”

“不是,這個說起來容易,但真做起來很難的。我一直拍上吊那場戲,都一個多星期了,不光導演不滿意,連我自己都不滿意。”

這貨特煩惱道:“可能我這一路過來都很順,從來沒有沒錢吃飯,也沒有睡過地下室這種的。任憑我再怎麼想象都產生不了代入感,體會不到人物的情緒。”

“不對吧,我看你演的《烏龍山伯爵》裡的謝蟹不是跟陳小萌這個人物差不多麼,你演的非常好啊!怎麼這會兒就沒有代入感了呢?”賀新詫異道。

“呃,這不一樣。可能一開始我沒有進入到人物的情緒中,但是這個是連貫的,同時有個適應的過程,尤其當我看到臺下觀眾的反應,看到他們鼓掌,看到他們笑了,我就會特別興奮……呃,有的時候一整場戲下來,我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沈藤還是謝蟹……呃,賀老師,你明白我的意思?”

儘管沈藤說的有點語無倫次,但賀新還是聽懂了。舞臺劇是連貫的,且容錯率高,而他屬於比較慢熱,必須要有一定的鋪墊,再配合觀眾的反應,才能入戲。而且一旦入了戲,就能達到一種忘我的境界,也難怪他的舞臺劇特別出彩。

賀新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這貨鬧鬧頭皮,一臉無奈道:“但是現在的情況是太零碎了,而且要求非常精準,一上來我總是找不到點,然後一遍一遍的重來,我這人吧又容易走神,往往重來的次數越多,我就越找不到人物。”

“那你現在還害怕鏡頭麼?”

“呃,現在好多了。其實我也不是說害怕鏡頭,就是鏡頭杵在那裡,我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看著我,我就下意識的去看鏡頭,就象我在舞臺上一樣,想要得觀眾的反饋……呃,就是習慣了吧,老是改不了這個毛病。”沈藤不好意思道。

賀新大致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歸納起來有三點,就是慢熱、不夠專注、然後習慣性的找觀眾的反饋,容易不由自主地去看鏡頭。

說起來前兩點還算比較普遍的話,那麼最後這個把鏡頭當做觀眾的毛病還真挺奇葩的。

他沒有這方面的感受,只能透過自己理解的角度,沉吟片刻道:“具體技巧我就不講了,你也是科班出身,這方面說不定比我更擅長。我就講講我對錶演的理解,大概就是三個基礎:體驗,相信和想象。體驗,你肯定懂,你剛才說你沒有這方面的生活,所以體會不到人物的情緒。那你索性就找找謝蟹的感覺,你把陳小萌當做謝蟹來演,這應該沒問題吧?”

“這個……呃,我找找應該能找到。”沈藤思索著,又忙道:“那然後呢?”

賀新笑了笑:“體驗是最基本的,讓你準確的找到人物的情緒,代入到人物中去,讓你情緒飽滿。所謂相信,就是再高一個層次,讓你的情緒更真實。就象你剛才說的,你在舞臺上得到了觀眾的鼓勵,你就會非常來勁,一整場戲下來甚至都分不清自己和角色,這就是相信。而想象呢,就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