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君子酒意料的是,站在河邊的這兩個人不是一追一逃的荼蘼和蒙面人,而是荼蘼和一個年輕的男子。

這是誰?總不能就是那個蒙面人吧?但她不是聽說那是個女人嗎?

君子酒有些疑惑地靠近,看著那蝴蝶徑直飛過去,只好一個提縱落到二人身邊。但蝴蝶沒有落下,而是接著向遠方飛去——她只好先暫時取消了道具的使用,召回了那隻蝴蝶。

她的到來令那年輕男子警惕了起來,他腰上佩劍,此刻便抽出來以作防備。

而荼蘼正抱著她的箏,見到來的人是她,便顯得放鬆了不少。君子酒猶豫地問道:“怎麼回事,我聽說你追著一個蒙面人出了靈玉宮,那這一位是……?”

荼蘼輕聲地解釋了幾句。君子酒聽著她的闡述,總算拼湊起剛才發生的事情。

從事發到現在還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荼蘼一路追著那蒙面的女子,中間發生過數回交手。奈何那蒙面女子劍術高明,荼蘼竟也一時拿不下她,但又不甘心就此罷休,便緊追不捨。

而對方似乎沒有要和荼蘼速戰速決的想法,只是一味地試圖擺脫她逃走。兩人非常有毅力地你追我跑折騰了十幾分鍾,轉機突然出現了。

蒙面人逃跑的方向是荒郊野嶺,似乎有心要遠離人口密集的地方。但是就在不遠處一條河流經過的淺灘邊,竟然出現了一道人影!

這個人,就是如今她們面前這位名叫“岑景略”的年輕男子,自稱是個普通的江湖遊俠。彼時他正在河邊休憩,順勢飲馬。

沒錯,他是那種非常標準的“一人一馬仗劍走天涯”的江湖遊俠。

就在岑景略驚愕的目光中,蒙面人對他揮手就是一劍。幸好他躲閃及時,不過緊接著一腳踩進水中,差點沒維持住平衡摔上一跤。

他尚未反應過來時,那蒙面人已經利落地翻身跳上了他的馬,抓住韁繩就要馭馬而去!

緊跟其後的荼蘼自然不肯讓她得逞,人雖未至,卻已有箏聲陣陣,無形的音波向蒙面人襲來。

只見那蒙面人一手握緊韁繩,另一手揮劍作出了回擊,劍氣激盪,將荼蘼的攻擊盡數彈開。隨後她的劍尖劃過馬臀,馬兒吃痛,撒腿奔了出去。

岑景略大叫了一聲,但是荼蘼彈箏的音聲蓋過了他的話語。這時,他終於反應過來有人要搶他的馬。

荼蘼和岑景略一同追在蒙面人後面,可惜兩人的輕功都不是以速度見長的型別,兩條腿的終究跑不過四條腿的,只能眼睜睜看著蒙面人的背影逐漸變成米粒般大小的一點,最後消失在遠方。

而這一切就結束在君子酒追來的幾分鐘之前。

“實在抱歉,將你捲入我的恩怨糾紛實屬意外,我願意補償你的損失……”事由已說到這裡,荼蘼也順道向那倒黴的年輕男子致歉。

“這是重點嗎?我不要賠償,我要我的馬啊!”岑景略悲愴地喊道,“我的行李,我的盤纏還有路引都放在馬身上揹著呢!”

現在的他,是一個除了身上的佩劍以外幾乎一無所有的人。誰能想到在路邊歇個腳都能碰上這樣的飛來橫禍?

連君子酒都向他投去了同情的眼神。

她上下打量一番,發現這年輕人長得很高挑,其貌不揚但五官端正,無形中散發著一種令人生不起惡意的正氣。

君子酒收回目光,又轉問荼蘼:“你之前和那蒙面人交手的時候,有受過傷嗎?”

“受傷?我不曾受傷。”荼蘼有些莫名。

君子酒將竹編的小籠子舉高放在眼前,蝴蝶靜靜地棲於其中:“那它指示的確實是蒙面人的方向沒有錯……”

“這是什麼?”荼蘼看著她奇怪的舉止問道。

“我朋友給的小玩意兒,用來幫忙追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