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九年。

韓國水利專家鄭國承認,修建靈渠乃是藉機企圖在經濟上拖垮秦國的“疲秦之計”。

秦王政大怒,下逐客令,限期將秦國內所有外來賓客驅逐出境。

長信君嬴景上書“諫逐客令”,提出“王者不卻眾庶,故能明其德”,“地無四方,民無異國”,跨海內,制諸侯,廣納賢才方可成就帝業。

秦王政遂收回逐客令,遣長信君為使入韓,以問其罪。

……

韓都,新鄭。

雖不比秦都咸陽的城牆高聳、宮殿林立,亦不似魏都大梁的市井喧囂、商貿繁榮,但它自有一番古樸與靜謐。

城內建築多以青石為基,白牆黑瓦,簡樸而不失莊重。

飛簷翹角,飾以精細的木雕,透露出一種低調的奢華。

嬴景的車隊緩緩駛入新鄭城門。

但沒有太久,便是已經被攔了下來。

韓王安已是親自率著文武官員在此迎接。

由不得韓王安不重視。

他雖然昏庸,卻也有自知之明。

秦國如今的國力蒸蒸日上,韓國卻是完全一派日落西山之景,土地都不剩下多少。

若是秦國對韓用兵,興許他就要成為亡國之君了。

嬴景緩步踏出馬車,周圍隨行的秦軍無形之間便已成陣。

他的眸光掃過韓國一眾官員,最終落在了韓王安的身上。

一身華服寬大,顯得有些臃腫。

大腹便便,神情不安,即便頭戴冕旒也不見半分威嚴。

拿這種王和嬴政相比較,那都完全是對於嬴政的侮辱了。

這也怪不得偌大的韓國會完全被夜幕所籠罩,讓姬無夜專權。

“韓王如此大的陣仗,本君倒是有些惶恐。”

嘴裡這麼說,可嬴景卻是鎮定自若,神態從容。

“寡人便是身在韓國,也曾聽聞秦國長信君之仁德,造紙印刷二術更是造福天下,還有那獨出心裁的心學實令寡人甚喜之!”

“縱有孔聖在前,寡人亦願稱長信君為景聖人,於此相迎,實乃應有之理!”

韓王安見面直接就是一頓猛誇,完全沒有一個王的樣子。

韓國文武官員此刻亦是覺得有些丟人,可說話的是韓王,他們還能怎麼樣?

一個個只能不自覺的深深低下頭去。

“韓王謬讚了,聖人之稱景實愧不敢當!”

嬴景只是淡淡一笑,並未當真。

名聲雖然重要,可他也有自知之明,這種名聲是要不得的。

荀夫子也只被尊為亞聖,聖人之稱嬴景可受不起。

為了不讓韓王繼續亂誇,嬴景一句話剛剛說完便是立刻接著開口。

“韓王之意本君明白,然此番使韓景亦是身負王命,有些話還是提前說清楚為好。”

“貴國以修建鄭國渠為由施行疲秦之計,去年暗中支援成嬌於屯留叛亂更是令王兄震怒,若是韓王不能給出一個讓王兄滿意的交代,戰爭恐在所難免。”

雖然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可嬴景這話是必須要說的。

此番來韓,本就是攜大勢壓人。

韓王安臉上的表情有些錯愕。

那疲秦之計他是認了,先王乾的事兒,韓國也得負責。

可是成嬌叛亂,這跟韓國有什麼關係?

“這……不知秦王如何才能滿意?”

成嬌的事情,韓王安沒有去爭辯。

國與國之間的事情,爭辯沒有什麼意義。

軍隊才是硬道理,打不過就得認。

只是這麼一來,多了一個支援成嬌叛亂的由頭,韓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