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她,不要彼此傷害。”

許布恩再不敢看妻子眉目之間可怕的平靜,如霜凍夜悽月下寒光閃閃的冰刀雪劍,讓許布恩不寒而慄。

“我……去看一下。”許布恩沉緩的腳步邁出廚房。

“諾兒。”木真子叫住欲轉身尾隨許布恩的許諾。

“媽媽,發生什麼事了?很嚴重?”

“什麼事沒有。聽媽媽話,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聽不要管,爸爸媽媽永遠愛諾兒。去書房,網上搜凱麗金演奏的經典曲目,帶上耳麥用心聽。”

“好的,諾兒去就是。”

“媽媽呢?”

“媽媽做完家務陪客人。”

“好的。”

看許諾歡快離去,木真子開大水龍頭,淚雨潸潸。許布恩,滾滾紅塵,聚散有時。如果我們已到了盡頭,你可以大膽愛別人,這樣牽牽絆絆,受傷的何止木真子一個?愛著我,揹著我愛爇楓,大肆跑到家裡來要名分?k楓,你所謂的名分不過是法定的一紙紅皮,又能怎樣?定得住許布恩飄搖遊離的情,還是定得住你和許布恩之間去了又來來了又去飄飄搖搖的荒誕愛情?你所要的名分,不過一紙空文而已。你如果可以,木真子主動判出局……

“許布恩!你混蛋!”

爇楓聲嘶力竭的尖叫打亂了木真子的思緒。忙推開廚房門,看到了謝去春紅的爇楓,零亂的紅髮,淚水洗殘的濃裝,沒有往日的半點嬌豔,如雨後的落紅。

“爇……楓……”木真子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真子,沒你什麼事,你下樓去散散步。”

木真子只有沉默,只能沉默,從茶几上拿起電話,沒敢看許布恩的臉,不能看不忍看不敢看,徑直走到客廳門口,換下腳上的拖鞋,走無人的步梯下樓。沒有了眼淚,整個人僵化,只有兩條僵硬的腿機械地一步一個臺階。

從九層到一層,木真子覺得自己在一步步步入地獄之門,一步步走向地獄深處,在黑暗痛苦中煎熬,掙扎,徘徊,想拼命找出口。終於找到了出口,不是心靈的出口,而是步梯的出口。這段路好漫長好漫長,自己走了足足走了一個世紀,這段路荊棘密佈,每走一步,心就被刺得滲血。

走出步梯口,走出小區大門,一直一直走,下了地鐵口,任意走上地鐵,起點終點,終點起點,不知道哪一站是自己的人生驛站?!接連不斷的資訊鈴音招致一旁一個男孩子的提醒:“您的資訊。”

木真子不得以回了一個淺淺的笑,從衣袋裡拿出手機,開啟收件箱,一字排開全是扎西發來的空白資訊。正巧地鐵到站,木真子下了地鐵來到地鐵出口撥通扎西的電話。

“不接電話不回資訊你什麼意思?”

“木真子要死了!”

“為什麼?怎麼了?你在哪裡?發生什麼事情了?誰欺負你告訴我,扎西好好打他一頓給你出氣,只要你高興。”

“不要問不要問!快接我來!遲了我馬上就死掉了。”

“好好好!馬上馬上。扎西飛。”扎西結束通話電話。

木真子馬上又撥通扎西的電話。

“十分鐘趕到!超過十分鐘你死定了!我跟你沒完!再也不要打我電話。”

“好好好!馬上馬上馬上。你不要發那麼大脾氣嘛,我飛過去。你在哪裡?”

“不知道不知道!總之我要你馬上接我來。”

“好好好!你看一下你周圍,告訴我你在哪裡。”

“死犛牛笨犛牛你笨豬!笨死你!”

“你不知道你在哪裡,我是笨扎西,換了最最聰明的扎西也不知道你在哪裡。”

“笨豬!我在地鐵口。”

“求求你,不要生氣,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