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慌亂的皊州軍,此時已恢復了平日的秩序。

應聲便有序地行動了起來。

錢天和跟著李千戶去搜了城。

平元忠半路上帶著殘兵,將身上江州軍的軍服換成了皊州軍。

他想接近皊州城中靠近護城河的暗渠,從那裡出城。

他扮做搜城的尋常士兵,卻好巧不巧的裝上了錢天和。

「站住。你叫什麼名字?」

被大聲喝住的平元忠直道不好。「小人白英縱。」

是與尋常男子不同的尖細聲,像極了櫟陽皇宮的太監聲。

「是嗎?我看你像南洺軍的人。」

錢天和劍鋒凌厲,直奔平元忠的心口而去。

不願戀戰的平元忠御起輕功,往皊州的西城區而去。

錢天和奮起直追。

要不是路上遇到了酒坊爆炸,錢天和一定不會跟丟。

遠方空中出現了一條淡淡的白線時,南城門的戰事也告一段落了。

經歷了一夜激戰的皊州城,屍橫遍野。

那駐紮於洺水河畔的軍營,已經損毀大半。

這一場戰役,皊州軍折損了三萬人,主要將領皆被殺害。

加急戰報兩日便到了櫟陽府。

蕭軒宇的父親靖王蕭身首異處,並無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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櫟陽姜府。

姜夫人愛桃花,故而姜府遍地桃樹。

正月裡的天,漸漸回暖。

姜府裡南邊的桃樹已經打了小小的骨朵。

今年姜梓悅就快滿十五歲了。

青梅竹馬的二人,商量著,等桃花繁開之時,就請媒婆上姜府提親。

蕭軒宇今日則是應邀來姜府和姜梓悅的父親姜斯年品評書畫。

品評書畫是幌子,姜父只是想再多觀察觀察這個年輕人。

靖王府的門房小廝蕭六,就是這時,急急忙忙的進了姜府。

「世子爺,王爺出事了,夫人請你趕緊回府。」蕭六喘著粗氣,扶著姜府書房的門框,斷斷續續的說出了這話。

靖王正妻早逝,現在的靖王夫人並不是蕭軒宇的親娘。

這個繼母,表面最是溫和,實際卻有著幾分毒心腸。

蕭軒宇忍下腹誹,向姜侍郎告了辭,急急忙忙的回了府。

哭聲,很多人的哭聲。蕭軒宇站在靖王府門前,眼瞧著管家指揮著人掛上了喪幡。

他突然便有幾分走不動道了。

父親,這是出事了?

蕭軒宇一路狂奔著到了靖王府正廳。

他向來溫婉的繼母,此時正攥著一張蒼白的信紙,滿面頹然。

她在哭,淚無聲的流著。

她好恨啊,自己為什麼不早點動手,這下老爺死了,這爵位肯定與自己的兒子再也不沾邊了。

這短命鬼,早死不死,非現在死。

蕭王氏,擦了擦面頰上的淚,沙啞著嗓子說道。

「宇哥兒回來了,你父親日前遇上了南洺軍夜襲,出了意外,你看看收拾一下東西,去一趟皊州,把老爺子的遺體領回來。」

蕭王氏面上仍然悲慼,心中想的卻是,要是這小子死在去皊州的路上,這爵位就是祁兒的了。

蕭軒宇木然地點了點頭,帶了兩件換洗衣服,便拉著自己的棗紅馬東烏踏上了去皊州的路途。

父親新喪,騎顏色鮮紅的馬駒兒多少有些不妥。

可這棗紅馬是難得的千里馬,兩相權衡之下,蕭軒宇選擇了快些接父親回家。

姜家那邊,蕭軒宇並未派人去說,他想等自己回來,親自和他的梓悅妹妹講清楚。

正月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