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消亡。

從我睜開眼的那一刻。

……

我來到這個世界起就不止一次唸叨自己或許是最慘的穿越者。

我在痛苦中降臨,睜開眼就看到此世之人對我恐懼,那時候我還不明白為什麼那位士兵會對他飽含恐懼的眼神。

但後來我才知道,我的眼,我的罪,伴隨精神和身體的雙重疼痛一同裹挾著迷茫且破碎的靈魂。

我沒有這個世界的記憶,只能看著那位士兵逃跑的背影,感受這具身體殘留的哀痛和憤怒。

最後只殘留著空洞的迷茫。

而當我不知該做些什麼,系統,也就是小說當中的金手指降臨了。

它的降臨臨時衝散了我心中的迷茫,我好像有了指引的方向,雖然他的功能和任務獎勵好像哪裡有什麼不對。

然後我被託管了,系統操控這具身體去做任務。我已經不記得當時的我是什麼心情,是對系統升起的不信任,還是錯愣,是驚訝,還是不用面對一瞬間的放鬆。

那時候的我確實無法做任務,或許系統一直託管著是一件好事,至少自己不用做什麼。

無論做什麼都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這是系統操控我做的,而不是我自己想這麼做。

所以當系統將alpyhs後腦勺扯下來,露出裡面快要流出來的鮮嫩腦子,我也只能縮成一團,告訴自己,這不是我做的,而不是系統聽了我的融合記憶碎片後的癲狂之言才這樣做。

是系統!而不是我!!

是的,我知道自己是個可悲的懦夫,我從來都不想經歷這些。

papyrus……或許是因為記憶碎片的緣故,我忐忑不安的讓他身上的光芒照進我的那狹小黑暗的世界。

我喜歡papyrus,他是個超棒的兄弟,沒有人不會喜歡他的!

如果……我來的時間點在早些就好了,這樣我就看不到papyrus臉上的疲憊,虛弱,還有難忍的疼痛。

我只能儘可能的模仿sans的性格,想要安慰papyrus,用我自己那搓劣的謊言。

他在關心我,但究竟是關心sans還是我??

是的,他關心的是他那懶惰,幽默的矮個子哥哥,而不是一個披著他哥哥皮的外來者。

我應該不在乎這種感情,因為我只想活下去而已。

但我深陷其中,就在第一次見面中開始。

系統宣佈那條離譜的通告,讓我震驚,我感性想譴責,但理性告訴我這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地底快快徹底沒食物了,改變食譜也是唯一的選擇。那掉落到地底的大型生物不就是最好的選擇了嗎?

但,或許還有其他選項呢?身為前人類的我期盼著這種可能。可是左思右想,我都發現這是最好的,哪怕這是sans報復Undyne的一種方法。

因為雪鎮等不了太久,papyrus也等不了那一天。

但我真的下定決心了嗎?

我真的要向曾經的同類下手嗎?

我知道我要做什麼,但……我真的下不去手……

我藉著想要熟悉這個世界的藉口,把這個問題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下去。

但遲來的飢餓撕扯著我的身體讓我做出決定,我痛苦難忍的大口喝著水,甚至有好幾次無意識趴在地上吞嚥著積雪,撕扯著樹皮。

胃部處的痛苦根源更是讓我有種把我脊椎掰斷的衝動。

也因為怪物這個種族好多是獸類的模樣,我開始幻想他們的血肉烹飪起來是怎麼樣的美味。

直到狠狠抽自己一巴掌,才勉強清醒過來。

幸好,幸好papyrus不知道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