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找到吳文遠的時候,已經是一具泡水浮腫的屍體了。

公堂上,尚書府夫人看到後,直接昏了過去。

而一向深沉穩重的尚書令,面色也不甚好看。

大理寺卿立馬呵斥跪在地上的曾季天,“你到底是何人!為何要害吳文遠!”

“曾季天。”他只回答了個名字,對於為何要害吳文遠的問題聞而不答。

裴雲那日奉太后的命令,正好也在場,挑眉看了一眼曾季天。

但常跟在吳文遠身後的跟班,卻磕了響個頭,“大人!我可以作證就是曾季天將吳少爺推入湖裡了!”他怒看了一眼曾季天,彷彿是他親眼所見一般。

也是,他如果不摘開責任,就是他們幾個跟班的錯了,是他們沒有看好吳少爺。要知道尚書令可是派人與他們說了,要好好照顧吳文遠。

大理寺卿:“你接著說。”

“那日,我聽到落水聲後……”

這事實讓這小跟班不由得添油加醋了幾番,什麼因為美人由愛生恨,又是心裡積怨已久,最後甚至還說……

“那日,曾季天披著吳少爺的衣裳想強佔花魁含香,被吳少爺發現了。吳少爺一直都是個俠肝義膽之人,立馬就上前阻止,哪曉得卻被吃了陽藥的曾季天推入了水中!”

這話聽起來牽強無比,裴雲不禁皺了皺眉。

可大理寺卿到底是在官場中混跡了這麼多年,知道尚書令並不是好得罪的,哪怕他知道吳文遠是什麼德行。

他咳了一聲,“曾季天,你可認?”

曾季天輕笑。

突然,一旁一直跪著的含香無力倒地,許是因為女子體力不支,又受到驚嚇。

可裴雲離得近,卻見含香眼神卻迷惘地望著曾季天,嘴巴還在輕微地動著。

“……”

可是誰也沒聽見這個女子的聲音。

大理寺卿擺了擺手示意一旁官兵將暈倒的含香帶下去。

因為含香的動靜,他並沒有聽到曾季天說了什麼,復問道:

“曾季天,你可認?”

曾季天睜開了眼。

頭頂烈日,照得劊子手手中的銀刀一閃,恰好讓他在短暫的清明中,回想起了含香的話。

“不是他!”

曾季天閉上了眼,失笑片刻。

又幻聽了……

“你是何人!”刑官站起身怒道,“擾亂刑場秩序,你可知是重罪!”

一位女子悠揚的聲音傳來,聲音中卻是止不住的戲謔:“你在姑奶奶房中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多秩序不秩序的!”

曾季天猛地睜開雙眼,只見女子翻身入臺,她身著白色緊身長袍,與平時穿的女子翠繞珠圍服飾不同,這樣素淨的服飾反而更顯她英氣無比。

含香一腳踢開曾季天上頭的劊子手,拿刀劃開他身上的繩索。

曾季天還是目瞪口呆,含香看著他模樣笑了一笑,“呆子。”

隨後轉身,握緊曾季天的手,對著那刑官喊道。

“不是他!”

“這事從頭到尾,都是我含香一人所做。”

“而且——”

“民女要舉告尚書之子,吳文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