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蕭冉竟覺得,日日陪伴,定會生情。

蕭冉回想起剛在堂前看到的那一抹紅色身影、那俊朗的笑顏和聽到的那一聲聲清朗的禮詞。

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他笑了。

可那又怎樣,蕭冉抹了下臉,揉了揉眼睛。

現在沒有人比她爹的安危更重要。

只要他能有一絲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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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她也不知跪了多久。

終於在她崩潰的邊緣,有一抹紅色映入她的眼簾。

是他……?

她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顫顫巍巍地爬過去。

“少容?你終於肯見我了……”

“我爹他——”她一邊說著,一邊抬眸望去。

但那紅色纖瘦的身影顯然不是男子的身形。

“蕭冉。”

那女子聲音清脆如鳥。

“陳若南…?你為何在此?”蕭冉努力清了清嗓子,可聲音還是嘶啞如前。

但轉眼間她便注意到來人的一身大紅喜服。

瞬間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道:“是你嫁給了少容?”

那人沒有回答,只是緩緩把喜帕掀開,像身居高位一般睥睨著她,目光鄙夷。

先前支撐她的力量好像一瞬間散去,蕭冉堅持不住一般地跌坐在地,喃喃道:“為何是你?”

她被江少容一紙和離書休棄,她認了。

但陳若南父親陳湛是她爹的下屬。

誰都可以嫁,偏不能是她。

陳若南緩緩蹲下,拍了拍剛剛被她抓過的衣裙,眼底止不住的厭惡。

“蕭冉,真是今非昔比呀。”

陳若南挑起她的下巴,她被迫直視陳若南的眼睛。

那眼裡沒有一絲溫度,就像今日一樣的寒涼。

“如今將軍之女是我,不是你。你對少容,或者說是侯府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

雖然說她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但從陳若南嘴裡說出來,還是不免一驚。

她掙脫出陳若南的禁錮,一把抓住陳若南的手,聲音卻乾涸嘶啞,“我爹他怎麼了?”

景陽國只有一位將軍,那就是她爹蕭穆,可陳若南說她是將軍之女,只能說她爹已經出事了……

可恨她在侯府訊息封閉,自己的丫鬟內應又被奸人所害。

陳若南厭惡地甩開她,站起身來,“蕭冉,我原以為你是裝傻,沒想到你是真傻。”

“難道你忘了?”陳若南居高臨下道。

“自從你的好妹妹何婉揭穿將軍府……哦,對,已經不能叫將軍府了。”

接下來的話,讓蕭冉字字誅心。

“蕭府和晏王府意圖謀反後,晏王府滿門抄斬,蕭穆軟禁府中,”

“不、日、處、死。”

“就連南宮世子他都……”說到世子,陳若南話音一頓,眼裡似有不捨。

但又想到了什麼似的,望著地上已經脫力崩潰的女子。

嘲諷道:“你爹給皇上打下江山又怎樣?帝王心,你我都揣測不了。”

“如今我才是將軍之女,而你只是一個被——”

“人人所厭棄的無用之人。”

留下這些話後,刺眼的大紅色終於緩緩離開了她的視線。

今日真的很冷,冷風如刀割般胡亂地刮在蕭冉臉上,那些話語也如刀子般一下一下剜在她的心上。

是啊,人人所厭棄的。

她從出生便沒有爹,和娘在村子中相依為命。

她娘死後,她當了好幾年浮萍漂泊的孤兒,期間她被同齡人嘲笑打罵的苦都含淚嚥下。

十三歲被接入將軍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