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實未曾說過,可你與我父親的談話我都聽到了。”

“第一,西夏女子十四歲便要嫁人,而我不僅早已過了適嫁的年紀,還不通曉禮法。即便過去了,就算您不言語,難道您就能阻攔得了旁人說長道短嗎?”

“有何不可?我可是西夏的大王子,誰有膽量說閒話?”

“那您的阿父阿母呢?您的阿弟阿妹呢?”

西夏王子沉默了,因為他忽然想起了愛嘮叨的母親,好像確實無法阻止她的唸叨。

“第二,我並不擅長琴棋書畫,而您卻說西夏女子性情豪爽剛烈,可以教我騎馬射箭。但要是我連騎馬射箭都不願意學呢?”

西夏王子再次陷入沉默。在他們那兒,騎馬射箭是人人必備的技能,即便是孩童,也得能握得住弓,騎得了馬。

但他仍然說道:“如果你不願意學,沒人能夠逼迫你。”

“當真如此嗎?”蕭冉反問道。

這一回,西夏王子沒有作答。

蕭冉接著說道:“第三,您剛剛如此冒犯我的父親,這便是不將我父親放在眼裡。可您既然不把我父親放在眼中,又怎會尊重我呢?難道我是您不可或缺之人嗎?”

西夏王子被說得啞口無言,氣極反笑道:“蕭將軍的女兒嘴皮子倒是厲害,看來是不願嫁給我了,如此便沒什麼可談的了。”

隨後,他便帶著侍衛拂袖而去。

就這樣,宮宴結束了。

父親被景陽帝留下,而她只能獨自回府。

好在宮外還有她的丫鬟春桃在靜靜等候著她。

這一年的冬天,已經下過好幾場雪了。此時,宮外的青石板路上已經堆積起了厚厚的雪層。她在春桃的保護之下,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的。

費了好大的勁兒,她才走到馬車旁邊,卻瞧見阿福一臉沉思的模樣。

“阿福?”

阿福這才回過神來,應道:“姑娘。”

“我們走吧。”

“是。”

蕭冉剛踏入馬車,春桃便趕忙遞上暖手的湯婆子,又細心地給她蓋好毛毯。

蕭冉打趣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這是把我當成小孩子對待了呀。”

春桃一臉嚴肅,義正辭嚴地說道:“姑娘可是我看著長大的,在我眼裡,姑娘永遠都是孩子,是需要悉心照料的。”

蕭冉不願拂了她的一番好意,只能乖乖受著。

春桃隨後給她削了個蘋果,遞了上去,嘴裡還說道:“冬季乾燥,姑娘吃點水果潤潤。”

可就在蕭冉伸手準備接住時,春桃大叫了一聲。

“啊!”

蕭冉心中也驚疑未定,因為她們看見……

一支箭筆直地射進了那顆剛剛削好的蘋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