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正好,一少女赤著雙腳,趴在池塘邊,正饒有興致地逗弄著荷花。忽然,一隻蜻蜓從荷花叢中飛了出來,把少女嚇了一跳。

不過,少女並沒有就此作罷。因為,她看到了一個蓮蓬。於是她便用力去拔。然而,她拔出來的那一刻,身體卻突然失去了平衡。

“啊——”少女的驚呼聲剛出口,一雙有力的大手就緊緊地抓住了她,幫她穩住了身形。

“呼,還好……”蕭冉看著手中完好無損的蓮蓬,笑了起來,隨後將蓮蓬遞給剛剛抓住她的斷離,說道:“給你,這個可以用來填填肚子了。”

旁邊眾人自方才蕭冉大聲叫嚷之時便圍聚過來,聞得此言,更是即刻投來鄙夷的目光。

這都什麼年代了,在京城邊上哪還有人吃這個啊。

再瞧瞧這兩人一身村野鄉士的打扮,恐怕又是兩個要飯的。就這種人,居然還在城門口徘徊,難道還想進京不成?

可斷離卻對這些人的目光仿若未覺,只是伸手接過蓮蓬,輕輕剝開,取出蓮子吃了下去。

“好吃嗎?”蕭冉滿含期待地看著他。

斷離嚥下口中的蓮子,回答道:“好吃。”

“你們兩人,在城門旁邊吵鬧什麼?!”突然,一名守衛帶著幾個手下走過來喝問道。

蕭冉的嘴角不易察覺地微微一勾。

成了。

她趕忙滿臉堆笑地說道:“官爺呀,我們倆想進城呢。”

守衛聽聞,立刻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起他們二人來。

當看到二人灰頭土臉的模樣後,眼神裡滿是不屑,輕蔑地說道:“就你們?京城可不是什麼流民都能進的地方。”

蕭冉眼睛一轉,立馬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聲音略帶哽咽地說:“官爺,我們可不是流民啊。我們本是兄妹,只可惜家道中落……”

“您瞧,那邊停著的就是我們的馬車。”說到這兒,她還拿手朝馬車的方向指了指。

接著,她又抹了兩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繼續哭訴道:“可憐我等爹孃啊,去歲上半年在江南竟遭逢一場船禍,雙雙不幸喪生。如今我們實在是走投無路,只能到京城投奔親戚。官爺您就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們吧。”

一邊說著,蕭冉一邊悄悄地把一個精美的首飾塞到了為首的守衛手裡。

那是蕭冉在避暑山莊時就戴著的。

那為首的守衛先是一愣,隨後警惕地看了看周圍,見沒人注意,便假意咳嗽了幾聲,清了清嗓子說道:“行了,你們進去吧。”

蕭冉這才道謝,拉著斷離往馬車一旁走去。

可驀地,有一婦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伸手指著守衛,竟脫口大罵起來:

“憑什麼!”

“我兒現今仍身陷大獄之中,老身卻被困在這城門口,老天爺可還有公道啊?!”婦人聲嘶力竭地喊道。

為首的守衛嗤笑一聲,伸手掏了掏耳朵,繼而啐了一口,道:“張氏,莫要怪我多嘴,你都在此處鬧騰了好幾日了,便是牲畜也曉得該歇一歇了。”

“我?牲畜?”那婦人指著自己,說道:“在你們這群官家的走狗眼中,我們恐怕連牲畜都比不上!”

言罷,她便夥同身旁數人衝將上去,意欲越過守衛入得城去。

然她區區肉體,怎敵得過守衛手中兵器,轉瞬便被攔下。

為首的守衛言道:“莫要徒費氣力了,好生去往髒街待著吧。”

隨後,她便與那幾個鬧事之人一道,被拽往城外的另一處地方去了。

守衛注意到蕭冉他們還未離去,便說道:“怎得,你們也想去髒街看看?”

蕭冉賠著笑道:“不……我們這便走。”說罷,拉著斷離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