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也就是些女子閨閣裡常見的玩意兒吧。”蕭冉微微撇了撇嘴,不以為意。

南宮明的性子她再清楚不過,對世間一切新奇之事都抱有強烈的好奇。想當初,她與南宮明的初遇,便是因南宮明對她產生了好奇,自那之後,他這好奇的脾性就從未更改。

“我有那麼無聊嘛!”南宮明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不滿地哼了一聲。

隨後大步向前快走了幾步,雙臂緊緊抱在胸前,身子還不自覺地左右晃悠著,“不過你倒也算猜對了一點!那可是男子的畫像!”

“屋中有自家夫君的畫像,這不是挺正常的嘛,那是人家夫妻之間的小情趣呀,你個小屁孩懂什麼呀?”蕭冉調侃著說道,眼神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南宮明一聽這話,臉瞬間漲得通紅,猶如熟透了的蘋果一般,那紅暈甚至蔓延到了耳根。

“我才不小呢!再過幾年我可就要及冠了!而且這哪是什麼情趣呀?要是我以後成親了,妻子偷偷藏著我的畫像,我都會覺得那有點兒怪怪的……明明每天都能見到面呀。”

蕭冉聽著他這話,不禁嗤笑出了聲。

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前世南宮明得到何婉畫像後的模樣。那時的他,簡直對那畫像視若珍寶,每日都要捧在手裡細細端詳,還美其名曰在家中搞個《賞荷圖》,實則不過是藉著賞畫之名,行思念之實罷了。

“而且……”南宮明微微皺著眉頭,輕輕搖了搖頭,臉上滿是疑惑的神情,彷彿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當中。

“那畫像上的男子,似乎並非是她的夫君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回想起剛剛去那屋子中找她們的時候,自己曾偷偷地朝屋裡的鄭郎瞄了一眼,印象中鄭郎的模樣,和畫像上的男子好像並不相同呀。

蕭冉聽聞此話,微微挑眉。

其實她剛剛在院子中便有些懷疑牡丹,因為她那模樣並不像是關心一個夫君,反倒是像……

在完成某個任務一般。

牡丹的眼神中偶爾會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凌厲與果斷,全然不似尋常女子為夫君擔憂時的溫婉與柔弱。

“你說她趁我裝睡的時候去哪裡了?”南宮明捏著下巴思考,隨後語氣頗為肯定:“要我說啊,她肯定是偷偷給望月樓主通風報信去了!”

許是印證著他口中的“通風報信”,忽然間一陣涼風呼嘯著席捲而來,吹得周圍的樹木沙沙作響,那些樹影在熱鬧街市投射過來的光線映照下,開始劇烈地晃動起來。

一片片枯黃的落葉被風捲著飄進了水中,隨著潺潺的水流緩緩漂走,也裹挾著一絲涼意,絲絲縷縷地朝著蕭冉他們撲面而來。

蕭冉下意識地攏了攏衣袖,神色淡然,盯著水面輕聲說道:

“許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吧。”

南宮明撓了撓頭,一臉茫然,不知所云,遂問道:“什麼落花流水的……若是真有什麼陰謀,我打得他們落花流水才對呢!”

南宮明心中還在考慮他家對上望月樓的勝算,可抬眸看去,哪裡還在原地見到蕭冉的人影?

待再次轉頭,卻瞧見蕭冉已然朝亭中緩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