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冉柳眉輕蹙,抬眸間,恰見小蘭一路疾奔而來,直至身前才剎住腳步,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姑娘,大事不好了!”小蘭急得眼眶泛紅,聲音也帶著幾分顫抖,“何夫人將春桃姐姐和夏荷姐姐都罰去了柴房……”

蕭冉心頭猛地一震,臉上卻仍強自鎮定,抬手輕輕拍了拍小蘭的肩膀,柔聲道:

“莫急,你慢慢說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蘭微微點頭,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平復著紊亂的呼吸,這才直起身子,將事情的原委一一道來:

“姑娘,您今兒一直未回院子,何夫人便借題發揮,說是咱們這些丫鬟沒個好樣子,帶壞了姑娘您的規矩。春桃姐姐和夏荷姐姐為了姑娘您,這次便成了她的出氣筒……我因為剛進將軍府沒多久,她們還沒留意到我也是姑娘身邊的人,這才瞅著機會偷偷溜了出來給姑娘報信……”

未曾料到,這一切竟來得如此迅猛,且何氏此番竟是拿她的貼身丫鬟率先開刀。

若只是衝著她來,她尚可週旋應對,可若是將手伸向她身邊親近之人,那便是觸及了她的逆鱗,絕無饒恕之理。

蕭冉心急如焚,疾步跟著小蘭往將軍府趕去。

可一路上,她總覺得心頭縈繞著一絲莫名的怪異之感,彷彿有什麼重要的細節被她遺漏了,可任憑她如何絞盡腦汁思索,卻始終抓不住那一閃而逝的念頭。

……

小蘭貓著腰,躡手躡腳地靠近柴房,待離得近了,便壓著嗓子,用輕得如同蚊蚋般的聲音喊道:

“春桃姐姐、夏荷姐姐!我把姑娘領來了……”那小心翼翼的模樣,活脫脫像一隻生怕被人發現的受驚小貓。

須臾,柴房內便傳來春桃略帶驚喜與不敢置信的聲音:“姑娘?”

蕭冉急忙快走幾步,側身將耳朵貼近那扇緊閉的柴門縫隙,輕聲問道:

“你們在裡面怎麼樣?可有受苦?”

話音剛落,便聽見春桃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了出來,那聲音裡滿是委屈與心疼:

“姑娘,我尚無大礙,只是夏荷她……”春桃強忍著抽泣,使勁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清晰一些。

“夏荷為了護著我,生生多捱了幾下手板子。那板子打得極重,如今她這雙手怕是幾個月都動彈不得了……”說到此處,春桃再也忍不住,嚶嚶地哭了起來。

蕭冉柳眉緊蹙,眉心擰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胸膛劇烈起伏,心中怒火熊熊燃燒,猶如燎原之勢,幾乎要將她的理智吞噬殆盡。

好一個何氏!她怎敢如此膽大妄為,肆無忌憚地對她的人下手?莫非真以為自己能在這將軍府中隻手遮天,當家作主了不成?還是認為她像前世一般,愚昧無比?

簡直是痴人說夢!

她猛地揚起手掌重重地拍在那扇緊閉的屋門上。“砰”的一聲巨響,在這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驚得一旁的小蘭渾身一顫。

小蘭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脖子,只覺周遭的空氣彷彿瞬間凝結,溫度也驟降了幾分,一股森冷的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蕭冉暗暗發誓,定要讓何氏清楚明白,這將軍府到底是姓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