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一個人跑到院中樹下坐著,陽光透過枝葉細細碎碎的灑下來。

雪孩兒張開雙手,伸伸縮縮,試圖抓住這些光點。

不知為什麼,她總是很喜歡光,白日喜歡太陽,夜晚喜歡月亮。

太陽和月亮可以用作人的姓嗎?

被曬迷糊的雪孩兒胡思亂想。

房中的楊靜華,看她又在樹下睡了,只讓鳴柳給她披上帔肩。

鳴柳心疼極了,忙去給披上。

明明主子最是疼愛雪孩兒不過,她不明白為什麼不讓雪孩兒姓楊。

她不敢向主子說情,只在一旁守著雪孩兒。

“你還小晚上天上的月亮,又圓又亮白日裡的太陽,很大很圓。”

“等你大了,抬頭看看天上你還小,慢慢來。”

“你啊你,是個有福氣的娃娃尋條活路。”

雪孩兒不知道自己是在哪裡,她還不會走路,也不會說話,眼睛也看不見東西,但有一人總是抱著她,好溫暖呀。

那人還很喜歡和她說話,說了好多話,雪孩兒慢慢記起來了。

那人不是不存,也不是鳴柳,也不是山上的其他人。

但她是認識的,好像是她來到世上認識的第一人。

他說他是姜大。

雪孩兒想起來了。

她怎麼把他給忘了。

睡夢中的雪孩兒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一旁的鳴柳嚇壞了,抱起雪孩兒拍哄,“不哭,雪孩兒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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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哄都止不住雪孩兒的眼淚,也喚不醒她。

楊靜華疾步走來,探了探脈,脈象極軟而沉細,心中一驚,抱過雪孩兒就往房中去。(網路找的弱脈特點,不保真)

楊靜華此刻心中悔極,這孩子本就虛弱,何苦讓她這幾日都悶悶不樂以至傷身呢。

喂完補藥後,雪孩兒不再嚎啕出聲,但依然陷入夢中不願醒來,淚也是不停的落。

楊靜華和鳴柳都嚇壞了,雪孩兒從沒這麼傷心過,也不知為何竟這般夢魘了。

小兒最是易病的,可別引起高熱。

還好,雪孩兒不哭了,脈象也逐漸平穩。

只兩人還是放不下心,晚膳也沒用,就守在床前,一直到第二日雪孩兒醒。

雪孩兒醒來,看著親近的人就在身邊,癟癟嘴,帶著哭腔說道:“雪孩兒想姜大。”

楊靜華聞言一怔,下意識揮手讓鳴柳出去,又將小人兒攬進懷中安慰。

“不哭,告訴不存,姜大是誰?”

她不信鬼神,也確信雪孩兒在山上沒見過外人。

“姜大說要送我上云溪山。”

楊靜華突然想到一種可能,可她有些不敢相信。

“雪孩兒什麼時候認識的姜大?”

“很早很早就認識。”

“比認識不存,鳴柳還早嗎?”

雪孩兒不住的點頭,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雪孩兒把他給忘了。”

楊靜華不敢置信,那時候雪孩兒才多大,她甚至都不滿月。

“雪孩兒那時候小,忘了不怪你。不存幫你找姜大,好不好?”

“好,姜大在靈川縣。”雪孩兒抽抽噎噎。

她還記著夢裡姜大說他是靈川縣人,不知道有丹雲縣。

楊靜華從未給雪孩兒講過疆域分劃,且山上婢女都是族裡的家生子,沒人來自靈川縣。

若是不知有靈川縣,雪孩兒如何能說出來。

雖離奇,但楊靜華不得不信雪孩兒是個有造化的。

可她依稀記得,當年鳴柳說那姜大受過她阿爺恩惠,該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