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向下耳朵伏在他臉龐,“師傅,您說。”

“哈哈,我兒貼心…為師想同你說…今後萬不可入歧途…萬望我兒行大道啊…”

“徒兒遵師命。”

許任死死握住屠艾垂下的手,“當真記在心底了?”

“徒兒當真記下了,萬不敢忘。”

“好,好,好啊…青鴞葬在哪兒,可還記著?”

屠艾終於抑制不住情緒,眼淚瞬間盈滿眼眶,哽咽著說道:“記著呢,徒兒一直記著呢。”

“記著便好…過幾日…”

“師傅。”

屠艾打斷他,不讓他再說了。

許任微微一笑,不說便不說吧。

“我兒,行路難啊…你是女郎,更難…務必小心再小心。”

“徒兒知曉。師傅,您別再說了,我喚阿爺進來。”

許任沒再阻攔,屠艾忙連聲喚她阿爺進屋。

屠威進來,瞧見許任蒼白灰敗的臉色,很是嚇了一跳,不迭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怎麼就,他怎麼…”

“阿爺,快抱師傅進內室。”

“好好,稚兒你別急。”

進了內室,將許任放在床上,沒一會兒他就昏睡了過去。

屠威嚇得啊,試探著想伸手摸他的鼻息,被屠艾一把抓住,“阿爺,師傅只是睡了。”

“稚兒,跟阿爺說說,發生了什麼,怎就突然昏睡了?”

屠艾頓了頓,說了實話,“師傅他,怕是沒幾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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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威險些驚叫出聲,“什麼?怎麼會呢?”

屠艾於是輕聲將緣由一一說與屠威聽,從一年前師傅教她化勁,再到剛剛師傅所謂的喜極而泣和大笑後的衰敗。

屠威聽後很是愣神了一會,他沒想到許任待稚兒如此盡心,有些難以置信,可人就躺在這兒,不得不信啊。

見女兒朦朧著淚眼,忙抱住她安慰,“稚兒,別怕,有阿爺呢。阿爺一會兒就去縣裡請醫工,多請幾個來,說不準就有人能治好他的症,別怕。”

“好。”

屠艾其實不信,但,試試吧,也許呢。

沒有也許。

醫工請了,湯藥餵了,針也紮了,統統無濟於事。

時辰到了,誰都無力迴天。

許任昏睡了三日,屠艾便守了他三日。

待到第四日,許任終於醒轉,看著趴在床沿睡不安穩的小徒,伸手輕輕給她拍背。

拍著拍著,一滴淚從他眼尾滑至鬢邊,轉瞬不見,屠艾卻漸漸睡得沉了。

屠威進來,就見許任雙目微閉,輕輕拍哄著稚兒,“稚兒,你師…”

許任睜眼,輕聲開口,“不叫她。”

屠威乖乖立在床邊,不再言語,看著許任欲言又止。

許任抬眼看他,“小徒是個有志的女郎,今後別太拘著她。”

屠威應聲,“自是不會,我和她阿孃最是心疼她。”

許任頗有深意的看他一眼,“那是最好。”

:()任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