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亦或是神女(16)(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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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了倏然又想起,地節元年,主君從都城回來後的異樣,以及看向她時的勢在必得。
也是自那以後,主君改變了對她的教導,除了樂舞,她還得讀經,背經。
所以,自那時起,主君就改變了主意嗎?
所以,那商人就是曾經使主君“歸期不定”的權貴嗎?顏姓郎官背後依附的那個權貴?
能使得主君主動放棄送她進宮,轉投向這權貴,所以,他的家族權傾朝野嗎?
會是宗太后的母家嗎?
那商人,本姓宗?
主君又是緣何能與宗家結交,甚至將人請進了府中?
若他當真攀附了宗家,該是會喜形於色的,而十一月之前,主君並未有大喜過望的時候。
是以,他該是沒有攀附成,該是正準備藉由她,順利攀附上宗家。
只不知,是什麼樣的機緣巧合,竟讓主君結識了宗家人偽裝成的商隊?
但到如今,這已並不十分重要。
此時的她,就坐在花苑中,等著不知什麼時候會偶遇上那宗姓權貴。
越想,吉了心中的怒火越旺。
五月,剛送走只只與婁婁;十一月,就到她了。
利慾薰心的主君啊,真是一點也不耽誤好時辰。
他好似忘了,今歲五月,她剛過十一的生辰,宮中採選尚要求良家女年滿十三呢。
吉了的情緒無處宣洩,只能將藏在袖中的雙手緊緊握住。
握得實在緊,指甲死死陷在掌心,吉了卻感覺不到疼痛。
吉了以為自己情緒未外露,不知她的雙眼先於情緒暴露了一切。
暴露在生有一雙厲眼的老畫工眼中,也暴露在隱在暗處的一陌生男子眼中。
老畫工早已習慣小女郎會在他作畫時遊神,視線凝在虛空,人也好似飄在天際;可這回卻是大不同。
小女郎不知在專注地想著什麼,老畫工只覺她的眼神越發“兇狠”起來。
這“兇狠”是相對小女郎往日而言,也是他妄加猜測的以為。
實在是小女郎生了一副好相貌,無論何種神情,你都無法將她往壞處想,任何惡意的詞藻也無法同她相聯絡。
老畫工即使親眼見了,也只當她眼中的“兇狠”是自己臆測。
但小女郎“兇狠”的眼神持續得有些久,老畫工又覺得不像是他莫名生的揣測。
正想細瞧時,小女郎好似被他惹惱了,不悅地微微偏頭對他怒目而視。
老畫工心下一時竟有些慌,忙提筆繼續作畫。
畫筆落下了,小女郎的視線卻依然沒有轉移,老畫工不由抬眼回望,才發覺小女郎不是看他。
是在看向他身後的某處地方。
老畫工順著吉了的視線看去,吉了身旁的婢女僕婦也好似如夢初醒般順著視線回望過去。
那隱在暗處的陌生男子,見小女郎察覺,乖覺地走了出來。
婢女僕婦們見真有人現身,還是一男子,急忙團團將吉了圍住,老畫工也放下畫筆怒瞪著男子。
綠衣綠絲更壯著膽,呵斥道:“你是何人?為何出現在花苑?又為何鬼祟地躲藏在暗處?”
男子魁梧奇偉,瞧著還會些武,他並不懼綠衣綠絲的呵斥,只緩步朝吉了的方向行進。
他越往前,綠衣綠絲越往後,婢女僕婦們越將吉了護得緊,老畫工則試探著欲舉起畫架防護。
男子瞧著眾人臉上的神情越發惶恐,好似突然意識到自己將人嚇住了。
遂停下腳步,對著吉了微微行了半禮,以示歉意。
偏他也奇怪,行完禮,什麼話也不說,自顧盯著吉了瞧,見吉了一直怒目瞪他,竟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