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的。

當真是納罕事,莫不只是天生?

吉了愣神想事的時候,視線習慣凝在虛空的某處,眨眼也格外靜緩,落在外人眼中只覺她神聖極了。

離她幾步遠,正為她作畫的畫工,落在縑帛上的筆觸都輕了,唯恐驚擾她的思緒。

自吉了容色漸漸顯露,主君便請了舞陽城內最善畫人物的畫工,每月為她作一幅畫。

此次是畫工第七次入府,七月過去,他還是一見吉了就要由衷感嘆,世上竟真出現了神女不成。

且她還未全然長成,畫工不敢想,待她長成後又會是何等風姿。

該是如《神女賦》中所載,“耀乎若白日初出照屋樑,皎若明月舒其光。須臾之間,美貌橫生。”(節選自宋玉《神女賦》。)

這樣的人物註定不屬於舞陽城,不知自己還能為她畫多久的畫,也不知能否有幸見證神女長成的一日。

余光中見畫工又停筆了,吉了視線移轉,抬眉輕瞥一眼,微蹙了眉,似是不喜畫工望向她的神情。

被她瞥了一眼,畫工不但沒醒過神,還更痴了,惹得一旁護主的綠衣綠絲急急出言呵斥。

畫工這才陡然驚覺,自己竟又犯了痴狀,忙躬身行了一禮,向吉了致歉。

吉了並不接受他的歉意,視線又轉回去,接著愣神。

她不喜被人長時間地“觀賞”,偏畫工就是這樣的存在,畫人不可能不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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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喜靜坐一整日就為了給畫工作畫,十足的無趣,偏這事主君堅持,不以她的意志為意。

不過,作畫的事免不了,惹吉了不喜的畫工卻是隨時能換。

當日,奴婢將吉了因何皺眉的事告知主君後,這位畫工再沒有出現在府上。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更年長的畫工,主君特意從別地兒聘請的,據說曾在宮中供使,畫技相當精湛。

精不精湛,吉了分辨不出來,但老畫工該是見多了美人兒,除了初見她時有一瞬的失神,之後再沒失態過。

吉了對此很是滿意,也尤其欣賞老畫工作畫的速度,半日一幅,真是大大減輕了她的煩惱。

她的欣賞雖沒表露,守在她身旁的婢女僕婦們卻能察覺她情緒的平緩,這就已經是她心情尚佳的佐證了。

如實回稟了主君,奴婢們和老畫工都得了賞。

待老畫工為吉了作出三幅頗具靈性的畫後,主君更是將他留在了府中供養。

相應的,要求也多了,一月一幅變成一旬一幅;不畫吉了的時候,還得為其餘三個女兒作畫,特別是為舒雁。

宮中每四年會在河東、河南、河西、河北四郡和都城中選納十三至二十歲的良家子入宮。

最近一次四年之期便是永光九年八月,而那會兒舒雁正好滿十三歲,可以被採選入宮了。

(注:漢代納妃一般有三種,召納(皇帝召),獻納(郡國或個人獻),選納(宮中採選)。採選安排在八月,因為八月秋收後會核對戶口,徵收算賦(人頭稅),程式上便利的。

至於,幾年辦和在哪選是作者杜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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