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對世宣揚可眾人皆知。

前兩世,姜靈川的“我與己”得到了縱容,她未成婦,即使知曉這一禁忌,也無法切實感同身受。

這一世,將將成婦,所謂禁忌就向她呼嘯而來,從宗氏眾婦口中呼嘯著奔湧而來。

辰時起,新鄭侯、曲雲侯以及幾位關內侯府上的宗氏婦們陸續登門見禮。

與平陽侯府的宗氏婦不同,她們聊的不是家,是外一圈的更大的族。

族,是比家更無我無己的存在,族愈大,愈如此。

今日,此刻,聚在一處的婦人們,她們共同的聯結是宗氏一族,她們是宗氏婦,不是“我”,不是“己”。

今日之前,她們會與吉了聊她的“己”,今日之後,吉了在她們也是無“己”。

殘忍嗎?不殘忍,她們曾也是這般走來。

若是殘忍,她們在哪兒呢?若認殘忍,她們豈不也被殘忍對待了嗎?

她們沒有被殘忍對待啊,她們只是與宗氏一族休慼與共。

待到午時,宗壽自前院來,在一眾宗氏婦中領走了宗氏婦嬴吉了。

出來後,瞧著吉了面色不顯紅潤,將她摟至懷中,關切問:“夫人,可是累了?是壽疏忽,壽該早些來,夫人昨夜未能歇好……”

與一眾婦人應酬完,吉了沒心思與宗壽論什麼她因何疲累,打斷他,“無礙,回府吧。”

宗壽不如何信無礙,吉了眼下懨懨的模樣格外令他憐惜。

“回府可要請醫工瞧瞧?”

吉了暗暗呼吸吐納,吐納完,抬眸衝宗壽笑笑,“當真無礙,回府午歇會兒便就能好。”

宗壽這回信了,應了聲好,隨後攬著吉了,沒讓她費什麼力,大步朝正門走去。

回府後,吉了午歇,宗壽在一旁守著她。

這在慧明,在叢柏,在綠衣綠絲等一眾侍女眼中,是夫婦恩愛的表現。

在宗壽,也約莫如是。在吉了,不是。

吉了想的是,為何不能離她遠些?暫時遠些也不行嗎?

不行,在宗壽不行,他這會兒情意正洶湧,所以不行。

吉了又是吐納幾息,她這會兒是疲累正洶湧,再是惱煩,幾息後仍是沉入睡夢。

宗壽不是嬴耒,宗氏不是嬴氏,吉了的憤怒外顯不能,且本也無法外顯,那不是對人的憤怒,她怒無可怒,徒有惱煩。

惱煩無法解決,沉入睡夢便是絕佳的逃避,而逃避,總是不願醒的。

是以,吉了午歇歇得久了些,午時二刻睡申時二刻醒,整三個時辰。

若不是她在熟睡中面色逐漸恢復紅潤,宗壽就該不顧慧明“關心則亂”的勸阻,請醫工入府了。

:()任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