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壽細細將打算說與吉了,話語中又不著痕跡地誇讚季氏是積善之族,一氣說完最後還加了句,季姓比嬴姓更襯吉了。

吉了聽完沒再反問宗壽,只是說何時季氏坦蕩地登門拜訪,何時再同她提認祖歸宗。

宗壽與季氏的合謀尚屬陰謀,他願向吉了透出些蛛絲馬跡,那是他暗戳戳期望吉了知曉真實的他,不代表他與季氏的聯絡已能對外宣揚。

季氏若能坦蕩登門,吉了當初就不會以嬴姓女的身份嫁宗壽。坦蕩二字,堵住了宗壽的嘴,卻又讓他心間樂得泛開了花。

世人以他為高尚的君子,但他不是;吉了不以他為高尚,不以他為君子,卻又接受了許是詭計多端的他並願意與他同行,他怎能不歡喜?

而宗壽這般自以為是升起的歡喜,實則是戀自,吉了很是不以為意。

不過,宗壽既已退讓,她便也不必表露抗拒。輕輕將持續兩月的不滿揭過,吉了重又投入經商之中。

(中插:經商就是塊串聯前後劇情的背景板。)

在有所行動前,吉了尋了水清與那位另覓的人才,讓二人當她的面論一論何為經商之道。

商,無不是為利,經商之道即是謀利之道,這在通於經商的人才是再淺顯不過的認識,也正因為淺顯,所以得賦予更厚重的義,如“誠”之一字,如“人”之一字。

另覓的人才,論的是誠與用人之道;而水清,專論為(wèi)人之道。

吉了不知是季氏的經商之道當真與她相合,還是水清看清了她的意圖,她本不欲重用水清,可水清的論一出,吉了當即變了主意。

邀水清好一番詳談,將自己的籌劃一一說與水清,吉了遂將經商一事全權交由水清,那另覓的人才則讓他從旁輔助。

水清能被季氏舉來都城,毋庸置疑是聰慧人。

在她自西南季氏族地出發前,季氏家主只囑咐她務必與吉了交好,卻並未說季氏需要向吉了投誠。

因為那時的季氏對吉了無清晰認知,以為吉了空有驚人的容色,與吉了交好僅是為了之後更好的與宗壽合謀,而吉了究竟是何樣人,季氏以為無需探知。

可當水清來到都城,尚未來得及與吉了交好,反直接被她冷落,一冷落還冷了兩月。

初時,親見吉了衝宗壽使性子,她以為吉了是個美貌驚人卻壞脾氣的美女子,她其實覺著有理,畢竟美人實在美麗,脾氣壞也應當。

兩月間,識了吉了的處事作風,觀了宗壽、宗氏族人與安陽侯府眾奴婢對吉了的態度,水清變了看法,她覺吉了是個頭腦清醒的美女子。

思及美女子的過往與年歲,還能不徒有其表,水清覺著值得她高看。

之後,得知宗壽退讓,又被美女子尋去論經商之道,再到與美女子相談謀劃,水清以為美女子不是俗人,值得季氏高看,乃至在未來投誠。

水清這時的所想與吉了的曾想同一,即:事成後,季氏該與吉了合謀,而非繼續與宗壽謀。

有了全新認知,水清當即向西南去信,未直接說出論斷,單單是將她的所見所聞詳實載在了信中。

而水清本人,在信送出後,在未收到回信前,已然自發向吉了投誠。

永始三年後幾月,水清得吉了授權又主動利用季氏人脈,極快摸清了都城及周邊數郡的商賈業與各郡貧苦民眾的分佈。

永始四年,與吉了商定後,水清從季氏精通的紡織與漆器做起,先後在貧寒的鄉里建了作坊,陸續選了一批又一批工。

因著貧寒農戶家兒女多數不通手藝,作坊建起後無法直接做工,一年中,大量錢財與心血專用在鍛鍊他們學做工。

待到永始五年,女工與男工們將將熟練,作坊才正式發揮它應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