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此時又恢復到了尋常村中老翁的模樣,屠威卻不得不相信他就是許任。

緊張的嚥了咽口水,在屠艾眼神鼓舞下,重新說明了他們父女的來意,更重要的還有自己對許任的敬重之情。

這類的話里正從前聽過太多,時隔多年再聽也不會為之動容,他問屠艾,“小兒,你拜師拜的是誰?”

屠艾牽住屠威的手,答:“任酉。”

里正任酉這才看向屠威,“只此一回。”

屠威樂呵呵點頭應是,他懂得,得藏著,哈哈哈哈,祖宗家神保佑啊,他見到了活著的許任,他的乖女還拜許任為師了,哈哈哈哈。

里正見不得人犯蠢,索性將屠威趕出門外,只留他新收的小徒。

“小兒,上前來。說說你是為何要習劍啊?”

屠艾不想隱瞞自己的意圖,如實答道:“是為陸行不遇兕虎。”

(源《道德經》第五十章,“陸”或寫作“路”)

里正不想她一個童稚小兒竟能說出這番話,很是詫異,“這話可是誰教你說的?”

“不曾有誰教過,徒兒識得字,是從書中看來的。”

“哦,夫何故啊?”(用書中內容試探呢)

“善攝生者,以其無死地。”(書中內容)

“你可能看得明白?”

“不明白,徒兒只是借其字不敢取其意。”

里正哈哈大笑,“你倒是實誠。不過,既拜我為師,便聽我一句,今後行路也罷,威懾也罷,切不可擅入死地。”

屠艾聞言立時躬身行了一禮,“徒兒記下了,謝師傅教誨。”

“孺子可教。今日就先回吧,七日後再來尋我。”

“是,師傅。”

門外的屠威見屠艾出來,大步上前,“稚兒,怎麼了,里正可是有什麼交代?”

“阿爺,師傅讓我們先回,七日後再來尋他。”

“好好,今日也是倉促了些,下回備齊禮再來。”

說完跑去樹下,從黑風背上取下剩餘的幾條醃肉,通通塞給了小童,又朝門內行了一禮才牽著屠艾離開。

這會兒不急著返程,屠威領著屠艾先在縣裡尋了家食肆,待吃飽喝足,人和馬也都歇足了勁,才一路疾馳回雲昌。

歸家後,屠威迫不及待與趙芬說了今日的奇遇,里正就是許任這事,對他來說,可真是太奇了。

他們父女今日出行,只是想先尋到許任,拜師倒沒敢指望,哪想兩件事都成了。

趙芬認真聽完,不由生出果然如此的感慨。

從昨日看到信,她就沒想過稚兒拜師的事會不成,果然。

屠威見她像是發呆,問道:“芬兒,怎麼了?”

“沒事,想著怎麼給雲紅回信呢,稚兒能拜師多虧妹夫幫著尋人。”

“哎呦,瞧我,高興的把這事給忘了。”

急匆匆跑去書房拿了竹片和筆墨,回來後他說趙芬寫。

感謝的話不提,屠威又問了是如何尋到的人。

許任能任村裡正,任酉的身份就不會是假,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他實在好奇,不敢問本人,只能向妹夫打聽了。

雲昌縣與濟寧縣相隔較遠,一個在郡最北,一個在郡最南,送信只能透過沿途商隊。

商隊不專送信,路上得耽擱不少時日,一來一回至少七八日。

是以信送出後沒有急著盼回信,屠威和趙芬一心準備屠艾的拜師禮。

想著任酉年過古稀(屠威經屠艾提醒後再不稱許任了),還特意淘換了張鹿皮,穿著保暖禦寒,藥用也可補氣、斂創。

家中知曉屠艾拜師,但只知是一位隱居的任姓老者,見阿爺阿孃這麼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