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蕭笄禮之後,屠艾每日練劍多加了一個時辰。

這一個時辰沒加在對付木人,加在了演練劍招上。

木人實在太“死”,她缺個靈活的對手,於是在腦中設想了另一個死敵,就像師傅那樣的。

與師傅對招許久,她已能熟記師傅的出招套路。

師傅的劍法有九式,可同人對敵從沒有按照招式從一演練到九的,那未免太蠢,太不切實際。

師傅出的第一招永遠是猛攻,朝著人的致命處直擊,其一是眼,其二是喉,其三是頸。

她的攻勢快不過師傅,第一招只能先格擋,格擋得迅速,一格之後立馬反擊,朝著腹部或膝骨斜擊過去。

一擊不成,快速跳步翻身,尋隙再攻,歇步朝踝骨刺去,被格,再攻,劍上挑擊陰或擊腕。

屠艾腦中想著敵人可能的招式,手中執劍變換著作出或攻或防的招式。

慢慢她就悟了,劍招的防,或格或洗都是為了緊隨其後更快的攻,攻勢重於防勢,防的同時必得預備好下一步的速攻。

劍是擊刺之術,不論是為傷人或為自保,先得以攻勢勝人。

一味的防除非敵弱於你百倍,你的防是對他的戲耍,不然,必落下風。

師傅的防就像對她的戲耍。

她先前以攻代防,看似攻勢猛,實則知道自己根本傷不到師傅,心中藏了怯,手中劍攻也是防,不為傷人反倒為不被傷。

且若是師傅手中拿的是真劍,她是不敢以攻代防的。

心中早已畏敵,如何能勝敵。

即使敵勝於你,也得拿出我死敵傷的攻勢。

十日後再去鄰縣,任酉明顯察覺了小徒的變化。

眼神銳利,只隨劍走,劍尖或高或低,眼便隨高隨低,劍對敵,她也對敵,不再輕易露怯,也沒再因著他揮動的枝條躲閃。

氣更平了,質更冷了。

於是,任酉默默又加了些力,趁她不備,枝條由上向下迎頭斬去。

屠艾猛的側身,舉起木劍跳躍平斬,擊到枝條速速回身,雙手握劍,劍尖自後向前,對準任酉的膝部向上直撩至腹部。

微逼得任酉退步,屠艾猛的跳身又是一擊,直斬胸腹。

雖沒斬到,她的氣勢已經很足了。

任酉對著她哈哈大笑出聲,手下動作不停,不再只擊頭部,也朝著她的胸腹斜斬過去。

屠艾沒擋住,只來得及翻身,啪的一聲,枝條狠狠抽在她背上,疼得她不由踉蹌了幾步,險些趴下。

夏日衣物本就穿得不多,屠艾只覺背上又脹又麻,比以往都疼,師傅該是用了全力。

其實沒有,任酉只用了四成的力,不過的確比以往更狠,小徒的攻勢他很滿意。

屠艾忍著疼,沒有猶豫,迅速回身格擋,然後再攻再擊。

任酉真是高興極了,攻勢一變再變。

屠艾的攻防也得隨之一變再變,勉強能與師傅對上幾招,肩肘背卻沒少被抽打。

真是疼極,氣極。

原來師傅竟一直藏著力,她輕敵了,她知道師傅強,可還是預估錯了,不該輕敵的。

屠艾努力調整呼吸,看著師傅依舊在笑,就知他未用全力。

不管他是為何笑,欣慰還是什麼,都無所謂,她得回擊。

屠艾死死盯住任酉,竭力控住手抖,腰腹發力,肩帶劍狠狠朝他劈去。

屠艾越狠,任酉只會比她更狠,正面接住劍招,肘部發力朝屠艾面中撞去。

為了躲避肘擊,屠艾不防猛地砸倒在地,劍也從手中脫落。

劍離手就算敗了,任酉停下攻勢。

“哈哈哈,今日真是酣暢,徒兒,你大有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