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暖。

同僚們聽著這話若說妒吧,定是犯不著的,郎官中他們已是最貧,妒了未免小性。

聽了都是笑,說他們好運道,明歲許是還能碰著善事。

諸郎也笑,心中盼著,口中卻說不敢不敢。

此時,他們是真不敢想今歲居然能再遇善事,且善事還幫他們避了回災。

……

今歲,都城的冬月格外冷冽,方過去一旬,卻好似已進入臘月。

而這冷冽的主因,是莫名肆意的寒風,或可稱狂風。

狂風從西北起,有時整夜淒厲地呼嘯著,有時白日晴空暗啞著低吼,總之,輕易不願散去。

居住在城內西北向與東北向的民眾們受驚擾最頻,真是惱得不行。

狂風也好似有意識般,人越惱,它呼嘯得越放肆。

待到冬月中旬,連至尊也驚擾了,召見了太常與太史令,問他們狂風是因何而起,又何時會歇?

太常未答,太史令向至尊詳細解釋了因何起,含糊了何時歇,又更含糊的淺淺說了狂風如今尚算溫和。

他的言外之意是,狂風最終或許會釀成災,大小不可估量,可大也可小。

但災異輕易說不得,發生在都城的災異更是說不得,天若降災于都城,不論大小,不都意味著天子施政違背天意嗎?

太史令敢含糊透出一些,一旁的太常已經在另眼瞧他了,恐他招禍,示意他不可再妄言。

幸而,從太史令說不出狂風何時歇後至尊就未再聽,他那更含糊的言外之意被至尊忽視得徹底。

與此同時,安陽侯府。

吉了核驗完臘月祭祀的一應儀程,瞧著窗外晃動不停的樹枝,問慧明。

“姑姑,今冬這寒風,您在都城可還遇過?”

吉了與太史令有著相似的預見,她覺狂風若是再不歇,許是會禍人。

不過,她未在都城久居,輕易下不了定論。

“早年間約莫遇過一回。”

慧明年歲大了,早年的事記得模糊,依稀是遇過,依稀又沒有,但因風遭災是一定沒有的。

都城若有災,民眾們無論如何忘不了,官宦人家的奴婢更不會忘。

由此,吉了有了論,這狂風怕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狂風禍人,最可能是禍及樹木、作物與屋舍。

樹木,不好提前防範;而作物脆弱,城郊的農戶們應對狂風比吉了有經驗,多數已有了防範;屋舍,是最易釀成大災。

兩宮與權貴富戶的宅第建築牢固,狂風禍不及,若遭災,終會是尋常民居遭災。

城西南富裕,城西北有東西市,也富裕,民居建的都堅固,輕易毀不得,城東北與城郊的民居則不然。

(注:大多平民住的城郊在東北向,相當於城內東北外擴的,隔了宣平門。)

:()任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