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名青鴞,是未揚名時友人所贈,跟著他幾十年,卻只經歷了殺伐。

鴞雖兇猛,本是為威懾,震懾,不是為殺而殺,他誤青鴞久矣。

巧的是,小徒的劍意與青鴞合上了,為威懾,不為殺伐,這也是他為何要讓小徒承了他的青鴞劍。

他活著,青鴞代他受過,等他死了,青鴞不該再跟著他陪葬,有錯的是他,青鴞無錯。

劍不是不容情,端看執劍人如何對待它,青鴞跟著小徒,會好過跟著他。

小徒眼下雖不懂攻擊,但那是因她善,不是因她愚,他不擔心她學不好劍,他有眼,會看。

雖不知小徒一個屠戶家的女郎,怎會教養的如此不俗,但看她小小女郎卻立志行路,又頗有韌勁,就知將來她定能得償所願。

這樣的孩子,他是想成全她的。

與之相比,手段從來都是次一等的,小徒只要肯轉過彎,想學好劍,手段多的是,他能教。

“徒兒,劍在你手,可以不傷人,卻不可不能傷人。致人而不致於人的道理,你該是懂得。”

“徒兒懂得。師傅,求您教我,徒兒想學好劍。”

任酉手段有二,足以解屠艾眼下的困。

手段之一,便是給屠艾製備了一個“死敵”,是個高她兩尺的木人,很是笨重,非她用盡全力不能推動分毫。

任酉要求她務必用木劍傷及木人,由四肢至軀體,直至最終用木劍打倒木人。

屠艾眼下最大的問題是沒有力,控不住力,那便先學會猛吧,猛打,猛擊,猛刺,猛劈,所有的動作務必猛著來。

練好猛勢,打通全身的關節,之後拿捏寸勁也更容易。

不過,猛不是魯莽,也得知曉該如何發力。

於是手段之二,任酉讓屠艾將所有的招式動作再拆再解,務必留心每一步的手法,身法。

目的是去感受身體的關節,肩肘手,腿腰頭,胯膝足,是如何發力的,如何發力才能將力最大及於劍尖。

拆解動作是屠艾擅長的,不過先前並未留心如何發力的事,她以為力是順著動作自然而然生髮的,是以只求動作熟練了。

其實若是她的招式動作完全精準,確實可以做到力自然生髮,可她只是初學,動作還只是不出錯罷了。

待師傅細細演示了回如何發力,肩起、肘隨、手追,又帶著她演練了一回,她才察覺到不同,是大不同,這樣的發力反而更省力。

屠艾頓覺自己先前不該一味閉門苦練,她沒有習武的經歷,該多請教旁人的,好比兄長練的拳,手法步法,都是可以借鑑的。

不過也不晚,她才剛開始,一切都來得及。

:()任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