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鸝與舒雁離開桑柘園前,吉了又給了她們一番驚喜。

只聽吉了狀似無意地提及,明歲她行笄禮,母族中缺了能來平陽侯府參禮的主母與女眷。

平陽侯府為吉了舉辦笄禮,而不是嬴府,從中就能看出宗家是多瞧不上嬴府這門親。

此前,縱是主君也沒妄想參與其中,最多就是想著送吉了一份大禮。

雲鸝更是想都沒想過,這哪裡能是與她相干的事呢?

而舒雁,今日之前是一直不願主動攀親的。

她們誰都沒將吉了的笄禮當作是會與她們相關聯的事。

雲鸝先是聽著了“主母”二字,心下已十足喜悅,覺著來都城果然實現了她的所想。

再反應過來,吉了邀她們赴禮是何用意,心中情緒更是不斷激盪。

她若是代表吉了的母族參禮,即使她是奴婢之生,今後旁人再不敢輕視她;便是主君,輕易也不能再如何她。

與之相比,成為嬴府的主母反倒是次之。

雖這在吉了是一樁好似不值一提的小事,於她確實意義不凡。

雲鸝與舒雁,哪裡能想到吉了居然會邀她們參禮。

兩人心知肚明,她們與吉了情誼並不深重,她們對吉了是,吉了對她們也是嗎?

今日之前,這會是個肯定的回答。

當下,今日之後,她們有些不敢確定答案。

兩人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舒雁這些年,自認沉靜不少,可在吉了這個妹妹面前,卻一次又一次心驚。

驚吉了的心是如此讓人看不透,偏又讓人覺得那該是寬廣的,與她表露出的淡漠截然不同。

她全然無需有意待她們好,她們回報不了她,她們甚至也不親近她。

雖這在吉了只是樁隨口一提的事,但她可以不這麼做。

瞧著兩人情緒逐漸翻湧於外,吉了只是讓綠衣綠絲送她們離開。

今日她們若是沒來,她也想不及明歲的笄禮,更不提邀她們。

既然來了,順帶邀也就邀了,沒什麼目的或意義,想這麼做就做了。

吉了對她們確實也不親近,這世上的人沒有她親近的。

她不會因隨手做了件事,就要求旁人親近她或是記她的好,這於她毫無意義。

雲鸝與舒雁的情緒翻湧只會使她感慨,世道多艱而人多愁之,若僅僅關於情誼,她們不至如此。

送完客,吉了命原能將叢柏請了來。

她不預備質問什麼,只是讓叢柏原原本本給她講述都城以及河東這些時日發生了什麼,尤其是與她相關的事。

宗壽沒打算一直瞞著吉了,她既問了,叢柏自是如實回答。

但叢柏畢竟護主,並未言明其中有宗壽的手筆,甚至有意將宗壽摘出,只如實說了都城權貴們“自發”為的言與行。

至於宗家為何知曉他們所為卻仍棄嬴府於不顧,吉了沒有問,叢柏便沒有解釋。

吉了耐心聽著叢柏講述,過程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滿或不悅,好似他們瞞著她,於她也不是緊要事。

吉了對身邊奴婢一向寬和,許也有著這樣的緣故,她們真覺自作主張瞞著她,不會使她氣憤。

原能原非如此,叢柏也如此,告知她實情,仍不覺瞞著她有錯。

也是,他們的主子是宗壽,他們確實也無錯。

聽完叢柏講述,吉了淡聲吩咐道:“今日宗壽回府,你且替我問問,他究竟是娶我嬴吉了為妻,還是有意娶尊不言不語不視不聞的玉相為妻?”

此言一出,叢柏忙躬身行禮,園中除綠衣綠絲外的婢女則齊齊跪了一地。

宗壽每日回府晚,出府早,吉了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