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了綠衣送惠明回,吉了才用上今日的晚膳。

雖比平日晚了一個時辰,她倒仍不覺餓,只用了些羹湯,其餘沒有多碰。

綠絲在一旁瞧著,真是心疼得很,她覺主子食慾不振,都是外面那群人的錯。

越想,綠絲越憤怒,她們還有臉跪,主子不許她們跪偏要跪,真是能的她們。

“綠絲,可是餓壞了,怎得一臉不悅?”

綠絲面上功夫學的好,不悅其實沒有上臉,但她就立在吉了身旁,吉了很難不注意她的情緒。

“主子”

綠絲無奈,主子怎麼還滿臉笑意的逗她呢?

“若是餓了,待會兒綠衣回,你們早去用膳,不用候著我。”

“主子,奴哪是餓啊,奴是”

吉了並不想聽綠絲譴責原能原非,綠衣綠絲之後會替她們二人的位,這對她們已是最大的懲罰。

“綠絲,我並非氣惱原能原非,你與綠衣今後也莫要與她們置氣,言語上的爭執也不要有。”

“主子,為何啊?”

綠絲不解,她覺主子太好性了。

吉了放下羹匙,瞧了綠絲一眼,綠絲一十六歲,尚年幼,不懂得還有很多。

“答案得你和綠衣去尋,或者也可以請教惠明姑姑。”雖惠明其實不會直接告知她們。

“奴遵命。”

“若是瞧著她們跪在園中不舒心,一會兒綠衣回,你們二人只管將她們一一攙扶起。”

“是,奴遵命。”

綠絲這一聲應得比方才那聲更響亮,明顯這事比起讓人糊塗的尋答案更令人愉悅。

吉了笑笑,“去園外等著綠衣吧。”

綠絲聽懂了,主子是想一個人待會兒,於是乖覺離了正廳。

經過園中跪地的原能原非,本欲說些什麼,想起主子說的話,到底剋制住了。

而一直被忽視的原能原非現下並不好受,尤其先前惠明離開時還對著她們說了“糊塗”二字。

惠明在她們這些侍女心中就像是屹立在前方的可追望的典範,可典範卻說她們糊塗。

她們當真糊塗嗎?跪了約莫半個時辰,望吉了主子息怒的目的沒達成,只得了吉了主子的厭棄。

原能原非開始還不明白為何吉了主子要請惠明來,惠明那漠視的眼神讓她們明白了。

吉了主子又再為綠衣綠絲請師,今後怕是還要取代她們二人管事的位。

她們只是出了一次錯,吉了主子竟要如此嗎?

原能原非覺得自己罪不至此。

這會兒,她們二人跪著地,可能腦中思緒也堵塞了,心中有著委屈,就全然想不出吉了用意何在。

她們確實罪不至此,但吉了哪是專為懲戒她們?

吉了只是不需要身邊是事事以宗壽先的管事,今後掌家更不能是。

原能原非若是尋常侍女,吉了會輕輕放下,但她們掌著桑柘園,園中奴婢盡聽她們差遣,吉了不得不以儆效尤。

這不是她們二人會委屈,吉了就要放下的事。

若換作惹惱宗壽,她們其實半點委屈不會有。

吉了知她們的心,她不願多花精力改變這些人的心;再者,縱是她們永遠以宗壽先,她不重用她們就是,又不是什麼攸關性命的事。

原能原非沒能再跪多久,因為綠衣回來了,在跪地的眾婢女中,綠衣綠絲先逮準了她們倆。

二人沒有好言相勸,直接上前一左一右架起了原能,察覺原能抗拒,她們就跟角力似的,鼓著勁,硬生生把原能拔起來了。

拔完原能,綠絲瞅了她一眼,說:“主子不許你再跪,你若是再跪,”

未盡之言不用說